到了权大娘的院子里,她正要洗漱歇下。
见权墨冼到了,权大娘道:“都请过安了,怎地还来看我?你就别惦记着我,有颖丫头陪着,我这好的很。”
言谈之间,对任颖极为满意。
自打她心头起了将任颖做儿媳的这个念头,便寻一切机会,在权墨冼面前夸赞于她。
权墨冼也习惯了,笑了笑道:“你们都退下,儿子许久未曾亲自伺候母亲了。”
“这孩子。”权大娘道:“你如今什么身份,怎么能来伺候于我。”
“没有母亲,怎会有今日的我。”权墨冼道:“母亲眼神不好,儿子伺候母亲天经地义。”说着,他挥了挥手,将房中的丫鬟全部挥退。端了面盆过来,拧了罗帕放到权大娘的手上。
“黑郎,你在衙门里忙,回家就不用管我。”权大娘道:“你只要早些娶个媳妇回来,我这就心满意足。”
“今儿,我正要跟母亲说起此事。”权墨冼道。
“是吗?”权大娘一喜,放下手中罗帕,追问道:“你这是肯了,不是诓我?”
林晨霏死得惨烈,权墨冼要守三年妻孝,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这眼看第四个年头都快过去,儿子还那般清心寡欲,委实让她担心的紧。
“你早就该续弦了,别瞧着嘟嘟懂事,他也盼着能有个母亲呢。”
提到权夷庭,权墨冼却并不认同母亲的观点。那个小家伙鬼精鬼精的,从来就没提过半句想要母亲的话。
“母亲说的是。”心头虽然明白,但他不愿顶撞母亲,顺着权大娘的话道。
“知道就好。我瞧着颖丫头很是不错,和你也投缘。回头,你就让人去合了八字,择个吉日摆上几桌酒,娶她进门就是了。”
权大娘越说越兴奋,道:“你毕竟是续弦,她家里也没个人。不好铺张了,简单点好。不过,素日同你相处的好的同僚要请,街坊邻居也都要请来……”
她掰着指头算着:“这么一来,人也不少了。在家里摆酒席恐怕摆不开,要我说,不若搬到皇上赏给你的大宅子里去?”
看着母亲想得如此长远周到,权墨冼哭笑不得,道:“母亲,任颖只是我表妹。我想娶的人,是方家四姑娘。”
“四姑娘?”权大娘顾不上反对,被这句话震得惊愕不已:“可是方侍郎家的四姑娘,书丫头?”
“母亲,在京里,还能有几个方家不成?”
洛阳城里姓方的不少,但有头有脸的,就只有方穆一家而已。
“不是,我……”权大娘有些混乱,道:“她小你那么多,又是黄花大闺女,怎会来给你做续弦?”
她是很喜欢任颖没错,但始终还是自己儿子重要。跟知书达理的方锦书比起来,任颖从身世、相貌、到学识,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权大娘别的不懂,却也知道,媳妇对下一代的重要性。
在京里住了好几年,她也隐约明白,一个好岳家的重要性。方侍郎可是四品高官,如今方孰玉更是成为了王府詹事。
“是啊,她小了我足足十岁。”权墨冼感慨道:“儿子,也从未想过竟然可以娶到她。”
“那是为何?”权大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