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锁链,他揉了揉手腕,心头暗自庆幸。幸好他来的是洛阳城,还有权大人这样的好官,替他做主。
衙役递给他一个荷包,道:“这是伙计贪墨的银钱,你好生收着。”
吕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取回这份银钱。
权墨冼笑道:“这原本就是你应得的,快收好了。折腾了这一通,天色已不早。你赶紧回去,否则关了城门就麻烦了。”
吕双看了一眼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再次道谢。
“权大人的恩情,我做牛做马也会偿还。”他道:“我怕内人在家中担忧,今日就先赶回去。大人若有差遣,我在所不辞!”
“快走吧,”权墨冼唇角含着笑意,道:“别让家里人惦记着。”
他救吕双,并非为了让他报答。
吕双匆匆离去,权墨冼伸了伸腰,道:“收好官袍,我们走。”
这里闹出偌大的动静,齐王一准已得了消息,这才是他来南市的真正目的。
雨一直下,权墨冼步态从容,步出成衣店。
门外,齐王勒着马,被众人簇拥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见过王爷。”权墨冼施施然一礼,道:“这样的天色,王爷好兴致。”
齐王一声冷笑,道:“听说权郎中在此处好大的官威,本王特意前来瞧瞧。”
权墨冼淡淡一笑,道:“下官不过是伸手管了桩闲事,也值当王爷亲自跑这一趟?看来,王爷颇为清闲。”
“大胆!”
从齐王身后,策马冲出来一员银盔小将,他怒目圆睁,一张俊脸含霜,挥舞着手中马鞭,指着权墨冼喝道。
“哦?”权墨冼眼也不眨,瞥了他一眼,问道:“敢问阁下,你又是何人,我如何大胆了?”
被他蔑视的神情给刺激到,那银盔小将气得浑身发颤,怒道:“放肆!”
他毕竟还年轻,又打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受这么一激,除了呵斥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归信候府里的嫡幼子,名唤汤旭礼。平素里,只要他一发火,府里上下便都哄着他,何尝被顶撞过?
汤侯爷让他跟着齐王,他这才刚刚跟了没几日,便听说了权墨冼公然让齐王下不来台一事。
今日又碰巧遇上,他便迫不及待的想在齐王面前表现一二。
怎料到,权墨冼却并不卖账。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总觉得旁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又羞又恼。
另一人道:“权郎中,这位,可是最受归信候爷宠爱的小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闻言,汤旭礼挺了挺胸膛,一脸自傲。
听清楚了他的名号,对方总要顾忌三分吧?
可惜,他料错了两件事。
头一件,权墨冼既然连齐王都敢顶撞,如何会将一个没有实权的归信候嫡幼子放在眼里?
第二件,这本就是一场逼真的戏。齐王带着他来,正因为看上他的冲动鲁莽,整场戏才好顺理成章。
“原来是小公子。”权墨冼略拱了拱手,道:“不知小公子有何指教?”
说着,他一拍脑门,道:“对了,我突然记起,那罪人肖沛,也曾经是承恩侯爷的小公子。”
听他提起肖沛,汤旭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两人,原本是交往甚密,肖沛却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