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地来了?”见他来了,刘管家连忙起身:“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伤。”
权墨冼正色道:“刘叔年纪大了,什么伤都马虎不得。这些年,您为我受了好些伤,每每想来总是愧对于你。”
当年的一饭之恩,刘管家却用了整条命来还。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刘管家晒然一笑,道:“江湖凶险,哪里容得下这些儿女情长。公子,你的心肠,总该硬一些才好。”
“那得分对谁。”权墨冼笑着问道:“刘叔,你的伤,可觉得好些了?”
刘管家大掌一挥,慨然道:“我皮糙肉厚的,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公子可是有事?”
权墨冼摆了摆手道:“无事。我这几日休沐,都在洛阳城里。进出的都有镖局的人跟着,刘叔你大可放心,安心休养。”
伺候刘管家的小厮端着一碗药进来,刘管家接过来几口喝了。
权墨冼又问了几句他的伤情,叮嘱道:“家里不缺银子,需要什么药材,刘叔你只管买。”刘管家是老江湖了,自有一套自己的疗伤之法。医馆开的药,只是他治伤的一部分。
刘管家笑了起来,道:“公子放心,我不会替你省银子。”
权墨冼与和丰镖局合伙,一起开辟北方商路。有着宝昌公主这个名头在,商队发展迅猛。
和丰镖局的东家钱峰,原本就是草莽水匪出身,以一身孤勇杀出一条血路,有着喜怒无常的名头,成为江南道水匪之首。
后来,在因缘际会之下,才被朝廷招安。
权墨冼见过他几次,对他印象深刻。
钱峰此人,性情阴晴不定,却又有着情深义重的一面。
而且,权墨冼总觉得,他远离江南打下的偌大基业,来到洛阳城里,不止是为了生意这么简单。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钱财已经远远不是他所追求的。
钱峰,是个有野心的男人。
同时,他也是个对搭档讲信用的男人。
和他合作之后,权墨冼不光是分成一年比一年多,更是获得了不少实际上的好处。比如,在他身边护卫的镖师,都是和丰镖局遣出的精锐好手。
当年权墨冼帮巩文觉的忙,替巩尚书清洗了伪印案的罪名,同时救了户部郎中高唯,获得了他的大笔谢银。
这笔银子,投入商队的只有一半,而那一半早就赚了回来。
所以,权墨冼眼下才能说,他不缺银子。
“海峰,你多带两个人跟紧了公子。就算在城里,也不可疏忽大意。”刘管家叮嘱着海峰。权墨冼的敌人实在太多,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发疯。
出了家门,权墨冼先是去刑部衙门转了一圈,便折返去了骁骑卫。
与别的衙门不同,骁骑卫衙门独立在三省六部之外。
玄青色的大门正中间,悬着黑漆金字的牌匾,上面是庆隆帝亲笔题字“骁骑卫。”大门两侧,各放了一头黑色的獬豸(xiè zhì),体形大者如牛,类似麒麟,怒目圆睁。
整个衙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令人望而生畏。
在骁骑卫的门口,冷冷清清没有过往行人。就算有急事要办,人们也会绕路而行。
刑部衙门与之相比,简直就是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