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吩咐,金雀悄悄退下,见宝昌公主并没有叫住她,出了门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叫来人问清楚了那名外管家的住处后,回房拿了几张银票,到了外管家的家中。
“公主吩咐了,你不去也不行。”
外管家苦着脸,道:“金雀姑娘,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你知道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金雀将银票放在桌上,道:“我知道你不容易,才在私底下补贴一些银子给你。你放心,又没有闹出什么人命大案,看在公主府的面上,刑部也不敢真拿你怎么样。”
“还请姑娘在公主面前替我求求情。”外管家哀求道:“你看我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可都指望着我过活。”
金雀冷哼一声,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新娶的美妾怎么来的,你当我不知道?”
“求情?公主正在气头上,你要是有这个胆量,自己去啊。”
外管家摸了摸鼻子,他哪里敢去?
去刑部,他再使点银子,顶多就是被关个几年。去求宝昌公主,要赶上她心情不好,直接被杖毙都有可能。
他好不容易才在公主府里混上一个外管家的职位,正想多捞点银子,怎么舍得去死?
金雀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道:“自己的差事没有办好,这样已经是便宜了你!你看你这找的什么人?”
“要是能如了公主的愿,想要什么要的赏赐没有?!”金雀恨声道。
她算是看明白了,权墨冼就是宝昌公主的的软肋。
而权墨冼呢?就算这次方锦书死了伤了,金雀也不觉得他会成为宝昌公主的裙下之臣。但是,让公主出一口恶气,总比什么都强不是?
要不是他办事不力,至于这会儿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吗?
外管家眼看无法挽回,只好千恩万谢地送走金雀。她可是公主面前的红人,得罪不起。
宝昌以为,权墨冼让她将人送去,就可以揭过此事。
她却料错了,她这次对方锦书出手,要付出的代价不仅仅于此。
天色渐晚,忙碌了一日的人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权墨冼回到权家,先去跟权大娘请了安,检查了权夷庭的功课,才回到清影居里。
“你回来啦?”
方锦书放下手里的笔,迎上去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交到芳芷手里,道:“正好一块吃饭。”
什么正好?明明已经比正常的饭点晚了那么两刻。
权墨冼将自己的手揣在袖子中焐着,看着她笑道:“往后我要是错过了饭点,你不必等我,先吃了才好。仔细饿过头,伤着了胃。”
“你好意思说我?”方锦书嗔道:“是你回来晚了。这几年,你都怎么过的?”
这几年?
被她问得一怔,权墨冼才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这几年来,他真没怎么正经用过饭。
刚到刑部衙门时,一切都很生疏,又被顾尚书视作眼中钉,经常忙得四脚朝天,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娶林晨霏时,正是他努力在衙门里站稳脚跟之时。就算是他想,也常常无法按时回家用饭,经常深夜才到家。
为了不让林晨霏空等着,他都打发人回来说不回家用饭。
抱养权夷庭后的那大半年,应该是他和林晨霏婚后仅存的美好时光。日子变得规律许多,和家人团聚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可是,林晨霏过世之后,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