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日的那场瘟疫,因为苏良智才活人无数。就连宫中,也对他十分赞许,甚至将淳和公主许配给他。
有了苏良智的话,什么顾虑都烟消云散。此刻,权大娘只为自己之前太过着急,而怀疑方锦书的态度感到惭愧。
“家里有孩子,我再写几个常备的方子给大奶奶,有备无患。”苏良智道。
方锦书谢了,问道:“这次,庭哥儿不服药吗?”
“既是无病,何用服药?”苏良智笑着反问道。
芳芷呈上诊金,药童收拾了脉枕,苏良智就要告辞。
“我送你出去。”方锦书道。
“是该好好送送,”权大娘道:“劳烦驸马爷跑这一趟。”
方锦书将苏良智送到了二门上,苏良智沉吟片刻,低声道:“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该告诉大奶奶知道。”
“苏大夫请讲。”
“庭哥儿这次昏睡,倒和我外甥女有几分相似。”他口中的外甥女,正是徐婉真。
若是换了旁人,他一定不会说。知道了又如何,徒增烦恼而已。而方锦书与徐婉真交好,又入股了百草味,是能经得住事的人。
“婉真?”
苏良智点点头。
当日徐婉真为了保护肖太后中了毒,伤重昏迷不醒。方锦书去探望过她,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稳而恬静。
她虽然知道徐婉真何时会醒,却不知道内中因缘。
听苏良智这么说,方锦书心头一紧。若果真如此,权夷庭莫非也会昏迷一段时日?
看出她的紧张,苏良智道:“大奶奶莫紧张,只是有几分相似,并不相同。庭哥儿的情况,比我那外甥女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至少,在昏睡前,并未中毒。
“我推测,他不会睡太久。”
他虽然这么说,方锦书心头仍然担心不已。
送走苏良智回到房中,她压下满腹心事,对权大娘道:“母亲,您去歇着,这里有儿媳看着呢。”
权大娘不肯,摇头道:“我要看着他才放心。”
她看着襁褓里的权夷庭长大,这份感情之深,权大娘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并不是不放心方锦书,而是感情使然。
就算权夷庭只是在昏睡,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就算陪着也好。
方锦书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行,我去准备晚饭,晚上母亲就在我们院子里用饭好吗?”
权大娘自然不会不肯。
退了烧的权夷庭肤色变得正常,呼吸平稳,睡得很是香甜。就如苏良智所说,他就好像是太累了,需要一段深沉的睡眠一样。
离开了清影居的任颖,回到自己房中,环顾四周,越想越恨。方锦书的卧室那般华贵,实在是刺得她两眼生痛。
凭什么?!
她用力搅着手中丝帕,忿忿不平地想着。
这一切,原本应该是她的!这权大奶奶的位置,也原本应该是她的!
方锦书这个强盗,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还如此理直气壮,竟然连好脸色也不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