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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这是我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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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她的手就要触到宋清欢衣袖,宋清欢眸色一冷,将手一甩,把女子的手打落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女子的手背顿时红了。

那女子似乎有些被打蒙了,呆呆怔在原地,直到身后的婢女小心翼翼上前询问,“小姐……您……您没事吧?”

女子终于回神,脸上一抹不可置信的错愕,很快被愤怒取代。

她猛地抬头看向宋清欢,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露狠厉之色,“你竟敢打我?!”

宋清欢一脸无辜,“姑娘突然将手伸过来,我吓一跳,这才下意识出了手。”说着,怯怯地拍了拍胸口,露出一副害怕之情。她生得极好,这般臻首低垂,眉目流转,看在众人眼里,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倾向了她,对着女子指指点点起来。

女子气急。

分明是她打了自己,怎的现在倒成受害者了?而且,那双玲珑杏目中浮上来的哪是害怕?分明是看好戏的戏谑,还带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意。

好一招颠倒黑白!

女子素来在这怀宁县骄横惯了的,因着她的身份,还从未有人敢顶撞她。此时被人当面打脸,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宋清欢“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宋清欢凉凉一笑,眨了眨长长的睫羽,语气愈加轻缓起来,“姑娘若是没旁的事了,就快去看看大夫,这眼疾可耽误不得。”

说罢,转目看向沈初寒,笑笑,“走吧。”

沈初寒“嗯”一声,也不看那女子,随着宋清欢朝前走去。

“你……你们……!”女子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眸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脚步朝前一迈就要追上去。

“小姐。”身后的春杏却是怯怯地扯住了她的衣角。

女子目光猛地朝她刺去。

春杏吓一跳,瑟缩了一下方道,“小姐,他们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人,也查不到来历,依奴婢看……还是……还是算了吧。”

“客栈那边呢?”女子一脸气急败坏。

“悦来客栈被他们包了下来。老板说只知道他们是途经怀宁县的商人,其他一概不知。”春杏怯怯又道。

女子恨恨的目光朝前望去,却见宋清欢和沈初寒的身影已融入人群中,无处可觅。

她一咬牙,跺了跺脚,转身往回走去。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来!”见路人纷纷看过来,女子恶狠狠一抬头,吼一句,气冲冲地拨开人群走远。

不多时,就走到一座气派的府邸前,朱漆大门,门口立着两个大的石狮子,气派中透着那么一股子浮夸的意味在里头。

门上悬牌匾一块,上书“杜府”二字,金光灿灿。

守门的小厮见女子回来,忙不迭迎了上去,“小姐,您回来了!”

那女子也不理他们,只气呼呼道,“爹回来了吗?”

“老爷去了衙门,这会子还没回来。”小厮道。

“派人去请,就说我有要事找他!”女子丢下这话,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邸。

小厮面面相觑,只得留下一人看门,另一人急匆匆往县衙去了。

这女子,便是怀宁县县令杜宏嫡女,杜云雪。县令一职,放在洛城天子脚下自然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在怀宁县这种小县城里,也算得上地头蛇了。杜宏如今又只得杜云雪这一女,自然娇宠得紧,这才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

听到小厮来报,正在县衙里的杜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急急匆匆赶了回来。

进了府,听下人说小姐如今在夫人院中,又急急忙忙朝后院走去。

一进院子,就听得有抽泣声传来,他脚步加快,进了房间,“云雪,怎么了?好端端的,谁惹你生气了?”

目光在房内一扫,果然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伏在夫人怀中哭得伤心,眼睛都哭肿了。

他又是心疼又是不解,跟在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开口又问,“云雪,这……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爹说,爹一定帮你解决。”

杜云雪闻言,这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啜泣,从杜夫人韩氏怀中坐起,看向杜宏唇一撇,唤了一声,“爹……”一脸委屈唧唧的模样,却就是不开口往下说。

杜宏急了,只得看向韩氏,“夫人,云雪这到底是怎么了?”

韩氏眉眼间一抹精明,睨他一眼道,“你家宝贝女儿啊,是动春心了。”

杜宏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怎么说?难道云雪有喜欢的心上人了?”如今杜云雪都十七了,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婆家。以她的性子,这怀宁县中的世家公子她看不上,京中的公子却又瞧不上她,高不成低不就才一直拖到了现在。没想到云雪这会子居然有看上的人了?

杜云雪微微垂了头,似有几分羞涩。

杜宏一见便知韩氏那话是真的了,忙开口问,“是哪家的公子,说出来给爹听听?”

杜云雪却是神情沉了沉,支支吾吾道,“女儿不知。”

杜宏一愣,“你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那……”

韩氏叹一口气,“老爷,你这宝贝女儿啊,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这不,赶着找你出主意呢。”

杜宏微微一思忖,“云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同爹说说。”话音微顿,似有些狐疑,“这有心上人了是好事,怎的方才你哭得那般伤心?”

杜云雪的脸色又垮了下去。

韩氏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宽慰,“好了,这会子哭能顶什么用,你快把事情的经过同你爹说说,你爹会给你出主意的。”

杜云雪应一声,咽下心底涌上来的屈辱和不甘,把方才同韩氏诉苦的话又说了一遍。当然,自然是把宋清欢描述得盛气凌人粗鄙不堪了。

杜宏听罢蹙了眉头,狐疑地开了口,“云雪,听你这么说,那公子旁边,还有一位姑娘?而且,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一般?”

杜云雪支支吾吾地应一声。

杜宏便有些迟疑,“云雪,那这么说,这公子都有娘子了,你……”先不说这公子是何身份,既然都有娘子了,难不成云雪还要嫁过去做妾不成?先不说自己允不允,她心气儿那么高,怎甘心做人侍妾?

杜云雪头一昂,“也许不一定呢!爹,你帮我查查这公子的身份好不好?”

杜宏看她一眼,“云雪,你既然上午便瞧见他了,以你的脾性,不早找人去查了?怎么,没查出什么来?”

见小心思被杜宏戳穿,杜云雪面上露出一副羞恼,瞪了杜宏一眼,才扭扭捏捏道,“女儿确实找人去查了,不过完全没查到什么。客栈的老板只说他们是途经此地的商人,其他一概不知。”

杜宏叹一声,“云雪,既是途径怀宁县,你这叫爹从哪里查起呢?更何况,这公子的家宅定不在此,难道你愿意远嫁?”

杜云雪嘴一嘟,“我不管!爹,我就看上那位公子了!”

一旁的韩氏也跟着帮腔,“老爷,你就先去查查人家是什么身份再做打算吧。听云雪说,这公子器宇不凡,并不像是普通的商人,万一是什么好人家出生,便是嫁得远一些,只要云雪过得幸福,又何尝不可?”

杜云雪也晃着杜宏的胳膊使劲撒娇。

杜宏无奈,只得拍了拍杜云雪的手,“好好好,你让爹想一想,你这么晃下去,爹哪里还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杜云雪这才松开了手,在一旁期待地看着杜宏。

思虑片刻,杜宏看向杜云雪,沉沉开了口,“既然暗中查不到,看来只能亲自去问问那公子了。不过,可能需要委屈云雪你一下了。”

杜云雪一愣,“爹的意思是?”

杜宏便把心中的主意告诉了杜云雪。

杜云雪听罢,犹豫片刻,一咬牙应了下来,“好,爹,我听您的!”

出了方才那茬事儿,宋清欢也没了什么逛的兴致,便同沈初寒一道回了客栈。两人道过别,各自回了房。

流月和沉星在整理着行李,宋清欢则坐在桌旁凭记忆画起珠宝样式来。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便过了。

宋清欢站起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转头去寻流月和沉星说话。只是还未开口,门口便响起有些慌张的脚步声,紧接着,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姑娘,公子,县令大人来了小店,指名要见两位。”

宋清欢微愣。

县令大人?

难不成方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姑娘真去报了官?

心中觉得好笑,示意流月去开门。

门一开,小二顿时一副如蒙大赦的神情,“姑娘,您快随小的下楼吧,县令大人正在楼下等着。”

说话间,隔壁沈初寒的房门也被拉开,露出沈初寒一张冷肃的面庞。看他那不悦的模样,估摸着也听到了方才小二的话。

宋清欢朝他笑笑,“既然都找上门了,我们就去会会这个怀宁县县令吧。”

沈初寒点头,出了房门,同她一道跟在小二身后下了楼。

流月和沉星有些不放心,也跟了下去。

一下楼,果然瞧见大堂里坐了个中年男子,客栈门口站了一队神情严肃的衙役。

见他们下来,正在点头哈腰跟中年男子说些什么的掌柜顿时眼神一亮,直起身子迎了上来,“公子,姑娘,杜县令找二位有点事。”

“杜县令?”宋清欢眉一挑,不疾不徐地行到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微眯了眼眸,略带警惕地打量着她和沈初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云雪看人的眼光果然很准!

眼前这姑娘,虽未施粉黛,已是容光四射,通身贵气。而她身后的白衣公子,果然一瞧便不是池中物,这样的姿仪气韵,绝非一个普通商人能有的,也不知是何来历?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有些犯怵起来。

宋清欢神情不卑不亢,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与此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怀宁县的县令。

怎么瞧都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不过……

宋清欢雪眸微狭,忽然觉得这中年男子有几分眼熟。脑海中浮过方才那女子的容颜,不由恍然。

难怪那女子那般目中无人的模样,感情她的父亲就是这怀宁县的县令!县令官职虽小,但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女子是县令之女,平日里自然没什么人敢忤逆她,所以才那般自我感觉良好?

勾了勾唇角,看一眼中年男子,“怀宁县县令?”

她用的疑问语气,也就是说,是在怀疑杜宏的身份,而不是在给他行礼。

本来等着两人上前来见礼的杜宏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只是他来主动找人家,也不好一开始就闹得太僵,站起来朝两人拱了拱手,“鄙人正是这怀宁县的县令杜宏。”

“原来是杜县令,失敬失敬。”宋清欢也跟着拱拱手,随口一句,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敷衍。

杜宏脸色沉了沉,瞟一眼宋清欢身后一直未发一言的沈初寒,心中愈发有些惴惴。奈何想到杜云雪泪眼婆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宋清欢“呵”一声,“怎么?现在宸国的治安竟这么严了?不过是路过,还需县令亲自上门盘查身份?”

杜宏一呛,怔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回话,面上颇有些挂不住。

一旁的掌柜见她竟敢这么对县令说话,脸都吓白了。

杜宏沉默了一瞬,看一眼掌柜,挥挥手,示意他带着闲杂人等先退下去。那掌柜正恐受牵连,见状忙不迭应了,带着小二退了下去。沉星和流月见状也往旁边退了退。

宋清欢眸光清亮,似笑非笑地觑着杜宏,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杜宏无奈,心一横,软了口气,“二位误会了,杜某今日前来,是替小女给二位赔罪的。”不知为何,明明他才是这怀宁县的地方官,可在这两人面前,总有种忍不住想要卑躬屈膝的感觉。

宋清欢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哦”一声,“此话怎讲?”

她倒要看看,这对父女究竟意欲何为?

杜宏搓了搓手,面上露出几丝歉意,“今日两位在街上碰到的那位姑娘,正是杜某的小女。”

宋清欢“嗯”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杜某只得这一女,平日里娇惯了些。今日听家人说小女在街上冲撞了公子和姑娘,明明是小女的错,却硬赖在姑娘头上。杜某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却素来为官清明,绝不许家人有仗势欺人之事发生。方才一听说此事,便急急打听到姑娘和公子下榻之处,特意过来道歉了。”

宋清欢神情平静,听完杜宏这话,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淡淡的眸光落在杜宏面上。那眼神清透的,仿佛能看透人心。

杜宏莫名地感到有些心虚。

见宋清欢不说话,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打破这尴尬时,听得宋清欢凉淡的语声传入耳中,“既是道歉,为何不请杜姑娘亲自前来?难不成姑娘方才跌断了腿,走不得了?”

真是笑话,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说要替自己女儿道歉,谁信?

杜宏脸上神情有几分挂不住了。

好在此时大堂除了他和沈初寒宋清欢,倒也没有旁人,咽了咽口水,挤出一抹笑意,“小女被杜某训斥了一顿,这会子正在家里面壁思过,所以才不曾亲自前来,还请姑娘和公子不要见怪。”

宋清欢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突然拔高了声调,“原来杜小姐在家中面壁思过?却不知……”她漫不经心的神情忽的一凛,清冷的眸光朝客栈门口一射,落在一名垂了头的衙役身上。

“门口乔装打扮成衙役模样的人,不是杜姑娘又是谁?”

方才她便注意到了,她在同杜宏说话,门口等候的衙役都是目不斜视,唯独一人,鬼鬼祟祟地一直往这边偷看。

被宋清欢点到名的“衙役”身子蓦地一僵,下意识地要往后挪去。

尚未挪开步子,却听得“哎哟”一声惊呼,那“衙役”竟莫名其妙地跌倒在地,头上的帽子歪到一旁,露出底下一张清秀的脸庞来。

宋清欢心中窃笑一声。

好端端的,这杜姑娘怎会突然跌倒,分明是一直一声不吭的沈初寒暗中出了手。

杜宏一见杜云雪露了馅,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的,犹如开了染坊。方才他便叫云雪留在家里,自己替她来打探清楚便好,她偏不信,非得要乔装成衙役跟着过来,这不,就被人发现了,叫他如何解释?

只得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来,赶忙出了客栈将云雪扶起,拧了眉头严肃道,“云雪,你怎的过来了?不是叫你在家里好好反省吗?!”

“我……”杜云雪满身狼狈地爬了起来,又气又恼,偏生心里的苦还不能说,只能抽抽搭搭着不说话。

看着他二人在那边你唱我和地唱双簧,宋清欢只觉得无聊得很,以手掩面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开口道,“这歉……我们也不需要杜县令和杜姑娘道了。我们连日赶路疲累得很,明日还要出发往洛城去,二位若是没有旁的事,就恕不奉陪了。”

低声下气地说到了这个地步,却是半分信息也没有问出来,别说杜云雪了,便是杜宏也不甘心啊。忙转头看去,唤住转身欲走的宋清欢,“姑娘请留步。”

宋清欢耐着性子转身望来。

“姑娘大度,杜某自是感激。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日后若再次经过怀宁县,杜某定亲自做东,向姑娘赔罪。”

宋清欢这会子算是听出了些端倪。

原来是来打探他们身份来了。

目光在支起耳朵听着的杜云雪面上一顿,笑笑,“杜县令客气了,我叫秦欢。”

“那这位公子是?”

宋清欢看沈初寒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便替他答了,“沈烬。”

“原来是杜姑娘和沈公子。”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似有几分不好意思,“原本以为杜姑娘和沈公子是兄妹,原来并不是。那不知二位是……?”

宋清欢心中浮上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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