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盛侯见他都能笑出声了,没了什么病态,感叹道:“我家那个,若有你这身板,现下也不用嘱咐我这个老父前来看你了!”
袁松越没什么大碍,当年兴盛侯世子在冰窟中也是差点去了一命,现如今还躺在榻上养着,太医的意思是,三年五载才能回过精气来。袁松越自是顺着问了问兴盛侯世子的情形。
“他有什么?左右不过养着懒着罢了。到是你,也别觉得年纪轻不当回事,好好养好身子,我给你休一月的假,你也松快松快。”兴盛侯说着又想起了朝堂点兵那日,“本没准备让你去的,谁知那兵部一小官多嘴!”
“若是老将军们去,许是更凶险,也是天意。”
他这态度,兴盛侯最是疼他。此时闻言摇了摇头,哼了一声,道:“你可知这两日,京城起了什么言语?”
袁松越自然不知,兴盛侯也不吊他,“哼,有一说是你那嫡母秦氏进京来了,不仅如此,还请了一帮道士往京郊做法!有人可是瞧见了!你这病,真不一定是天意!”
袁松越吃了一惊,兴盛侯又继续道:“迫害功臣良将,这事非同小可。今日我来前,皇上已是叫了新晋锦衣卫指挥使,就是韩烺那小子进宫,约莫是你这事了。”
兴盛侯让他别管,“是不是你嫡母做的,锦衣卫查了便知了。只你自己这一头,也小心着些,莫要麻痹大意,好好养好身子,回头娶妻生子,把爵位坐稳......”
兴盛侯走后,忠勤伯徐泮也来了一趟,他来得晚些,袁松越直接问起了锦衣卫那边的事。
“国舅爷猜得不错,皇上叫锦衣卫是为着此事,韩烺亲自领了缇骑从西直门出去了。”徐泮道,说着看了他,“你觉得,能查出什么来么?”
袁松越说不知,“......多年不曾见了。”
徐泮叹了口气,“爵位在你手里,嫡枝难能不觊觎......罢了,你且安心养病吧,是非交给锦衣卫论断便是,韩三近来可能耐......”
袁松越且不知锦衣卫换了新指挥使,现下倒同徐泮说起朝中事来。
二人已是说到日头西斜了,徐泮才道:“你嫂子还在家中等我,今儿是莲哥儿的生辰。”
袁松越连忙差了华康,给徐泮的次子备东西,徐泮瞧着华康那为难的样子,晓得袁松越这急着赶来养病的庄子,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于是笑道:“讲那些虚礼作甚?等你好了,带着他们哥儿几个出去耍便是,正好让我松快松快。”
袁松越连声道好,徐泮不用他送,也离了去。
天色晚了下来,袁松越倚在床头,倒觉得坐得两条腿躺得有些木。身上倒是有劲儿,一点都不像昏迷几日的样子。他也暗自称奇,正好不管那许多,下了床来。
穿鞋的时候,竟发现传下落了一块白纱,约莫是落在了暗处,竟没人发觉。
那面纱倒是同他面上覆的这一块一模一样,只那面纱上尽是干了的水迹,还团成一团,皱皱巴巴。
修长的手指伸了过去,碰到那面纱的一瞬,脑中忽得绽开一道光。
袁松越心头一紧,脑中却是凌乱一片,半夜里那朦朦胧胧的话语,就像是大雾一般将他围绕。
“醒醒,你醒醒......”
“你再不醒,我要去武当山了!”
“你这个傻子......”
“......我不能留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