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从戏剧院的会场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轻飘飘的,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客栈给皇帝写奏折,这可是八百多万贯,虽然现金只有三百万贯不到,但也比朝廷一年的税收还多。
在他后面跟出来的孙享福却没有把心思放在钱上面,这些钱看起来多,相比于柜坊里存的钱,却还一半都没有达到,他在计算着各家拿地的数量。
王氏由于现金储备最足,拿下了一百五十万亩地,陇西李氏拿了七十万亩,清河崔氏拿了六十万亩,荥阳郑氏和博陵崔氏都只拿了五十万亩,范阳卢氏拿了九十万亩,赵郡李氏则是只拿了三十万亩,其余所有中小世家全部被排除在外。
现在,五姓七家对自己拿到的土地数量都不太满意,对土拿地的价格,那就更加不满意了,因为均价差不多相当关中的熟田了,而这些土地,还不够他们收上来的农奴耕种的,更何况他们自家害准备了几万农奴,都留在家里吃闲饭?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的目光,会转向二类地,二类地很多地方耕种起来其实并不比一类地差,唯一存在的问题是离汉人城池比较远,并不靠近长城,安全方面不那么好保障,开发的时候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也更多。
孙享福心里其实更倾向于将其发展成半牧半耕的地区的,而且,已经让席君买将可能生存在这一片的牧民都发动起来,迁到善阳城来了。
历史上,李世民打败颉利之后,迁了十几万人口到黄河以南,这些人现在差不多就都生活在这片区域,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人在西边颉利控制的区域,能够有一半在安北都护府的辖区就不错了。
这些人归到善阳之后,孙享福会让拿了地的世家,聘用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帮忙发展牧业,一部分则是留下来发展新的养殖方法,将大唐的奶制品,和畜牧业的配套产业发展起来。
走快了两步,孙享福上了魏征的马车道,“魏大人,小子不是想阻止您报功,但这封奏折最好还是以密奏的方式奏报给陛下比较好。”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夫可不会听你的。”
魏征的脸色一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他认为作为谏臣,最应该做的就是限制皇权,不让皇上有太多随心所欲的行为,比如,掌握太多的钱,乱花。
“您要是把这个钱数报上去,您猜猜朝廷那些几个月没有拿俸禄的官员会怎么想?”
“当然是补发俸禄了。”
孙享福笑着摇了摇头道,“魏大人误会了,小子从头到尾可没说把这笔钱交给朝廷,即便是交,也是明年秋税以后,按照规定交,目前,它应该属于我安北都护府账上的收入,您要是把数字报上去了,朝廷那帮人只怕会想尽办法把钱从我安北都护府拿走。”
“不交给朝廷?你告诉老夫,安北都护府储备这么大量的钱财想干什么?”
魏征脸上显然有了些怒气,地方官员截留这么大笔的钱财在手上,用言官常说的一个词形容就是‘图谋不轨’。
“要是交给了朝廷,我安北都护府喝西北风去?”
“喝西北风?”
“呃,就是没事干吹冷风。”
“你安北都护府乃是边寨之地,吹冷风很正常啊!”魏征已然还是不太理解孙享福的意思,接话道。
“呵呵,如果朝廷的大臣都和您一样,把安北都护府当边地看待,它就永远都是一块边地,但如果按照我的规划,将其发展起来,很快,它就不是边地了,而是朝廷的税收重镇,您把这些安北都护府要用于发展的资金拿回朝廷去,就等于是杀鸡取卵,断了大唐向外发展的根基,难道,您忘了会场墙壁上那副地图吗?那可不是毫无根据的空想,朝廷不拖后腿的话,最多两三年,它就会在这里变成现实。”
闻言,魏征有些发愣,孙享福还真说了两个他不能把钱拿回去的理由,但是,他又觉得,让孙享福这样,给关外的牧民们吃肉,让关中的官员和百姓都过拮据的生活,有些不对。
“一半,老夫拿一半的钱回去给陛下支撑朝廷运转总行吧!”想了一会儿,魏征折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