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小亭子内，伯阳和擎苍两个老者品着茶，看着行走在阎罗台阶上的众人。

擎苍笑着指着下面那些人道：“师父，你觉得他们登上第几个台阶才算是满足你收徒的要求？”

伯阳笑道：“小苍啊，你这话问的便失了水准，你已经是尊者境界，难道还没领悟这天道本意吗？”

对于伯阳喊自己小苍，擎苍尊者表示很无奈，但是又没办法辩驳，只好舔着脸道：“师父，我要是领悟了天道本意，那我早就上天了，何必还在人间苦苦追寻。”

伯阳指了指擎苍，然后道：“其实，他们这些后生若有天选之人，便是只上了第一个台阶，就已经算是附和我收徒的要求了，这九十九个台阶，每一个台阶上面幻境随人心生，心性越是坚定，越是接近天道，那幻境便越是浩大，最后大的连这天都盛不下他的心，如此，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擎苍喃喃道：“天盛不下的心，师父，这是逆天啊。”

伯阳笑而不语，转而瞟了一眼第十一个台阶上的五人，思索一下之后，便转头对那个正在嚼牡丹的青牛喊道：“小青，喊两嗓子助助兴。”

青牛闻言，快速咽了嘴里牡丹，然后站起身冲着下面台阶哞哞叫了几声。

伯阳在牛叫的同时，也挥了挥手，这阎罗台阶上随后竟然慢慢升起了雾气，薄雾弥漫中，似乎还夹杂着不少野兽的吼叫声。

这些干扰，让本来专心对付幻境的众人身子都是一震。

他们站在台阶上，同时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始出现不少猛兽，这些猛兽形态各异，见人便食。

擎苍苦笑道：“师父，他们本来就够难过的了，你怎么又给他们加了难度？”

伯阳摇头道：“这些小朋友太循规蹈矩了，没意思，为师这也是为了帮他们快些激发本性。”

伯阳这一手动作之后，阎罗台阶上不时有人倒下，然后被擎苍用元气裹着送下山去。

江鱼站在第十一个台阶上，本来经历的便是饿殍遍野的人间大灾，恶人不住的欺负着弱小，现在又被伯阳弄了猛兽进来，这人间大灾便又多了几分地狱的味道。

幻境中，行走在江鱼身边的人都是骨架一般的存在，而且这些骨架般的人还不时被突如其来的猛兽吞噬，让心性坚定的江鱼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知道这是幻境，不能心软，他不住的提醒自己这一点。

于是他便大开杀戒，他要灭了这一方天地中的所有猛兽恶人，给苦难者解脱，给那些猛兽报应。

这一杀，他便停不下手，围绕在四周的全是惨呼，血已经漫过脚踝，但是他没有停止，他依旧杀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兽和恶人幻境破。

第十一个台阶上站着的五人中，江鱼虽然是最后来的，但是他凭着自己的杀伐果断，竟然是第一个破了幻境的人。

张秀站在他旁边，紧皱着眉头，浑身颤抖，这一个台阶上的幻境，显然是灾难性的，虽然根据每个人心性不同，展现出来的灾难也不同，但是痛苦和内心深处那点善念，对每个人都是相同的。

就算是已经坏到了骨子里的血枫，站在这第十一个台阶上面，也还是迟迟看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