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看到月老这个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多了几分嫌弃的意味，“你们神仙也讲究这些吗？”

月老叹了一口气，“神仙也不好当啊，现在天堂竞争多，压力大，仙界的优胜劣汰也是很残酷的，真怀恋以前时不时就偷偷跑下来的日子，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月老说着，身影很快消失在空气中，母上大人全程震惊加冷漠脸，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正确，林瑶还在一旁浅浅地笑着，“母上大人，你还好吗？”

头一次看到自己妈妈的窘迫的样子，林瑶还是很开心的，想当初，她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的时候也是如此，“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还记得白露姑姑吗？”

林瑶提起白露的语气太过自然和随意，母上大人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林瑶，“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自从林瑶出生，家中所有关于白露的消息都被泯灭了，按照常理而言，林瑶不应该听说够这个名字，联想这一切，母上大人不由得开口，“你是不是见过她？”

那个可怜的孩子，她的妹妹，在如花般的年纪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就像是从天地间消失了一般。

“嗯，”林瑶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就想问问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林瑶开口，“我见过她，我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不对，比当年发生的事情还要惨烈一些，最终还是没能让白露免于一死，当初白露来找她想要执行任务的时候，大概就没有生机了吧？

林瑶想着，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哽在咽喉处一般，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当年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实在是太晚了，”母上大人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当时她们全都不在白露身边，想必白露一个人面对那个，一个人很害怕很孤单吧？“她好吗？”

“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林瑶只是模糊地说了一句，显然不愿意再谈论有关白露的一切，“她不恨你，不恨我们，希望大家能够忘记当初的事情，不必再耿耿于怀了……”

林瑶看着眼前的母上大人，母上大人虽然有时很看着很是强势，可是背后的心酸，却又几个人真的知道？

“妈，你能够接受吗？我能够看到那些东西……”林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母亲接受不了，对于一个坚持了大半辈子的无神论者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荒谬，可是事实就这样发生在眼前，母上大人只得点了点头，很是艰难。

“我很喜欢目前的生活，”林瑶的声音很是软乎，带着几分娇俏，像是小时候撒娇一般，声音软软糯糯，“母亲，扶桑也能够看到，他能够陪着我一起生活，他能够保护我，妈，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介意他……”

母上大人被林瑶这话说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开口，“嗯，我知道了，我会试着相处的，天色不早了，送我回去吧，我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母上大人坚持，林瑶只得让扶桑将母亲松了回去，不过母上大人的反应以及出乎林瑶的预料了，母上大人果然与平常人不同，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这件事情，林瑶当然是陪着母上大人在家过夜，扶桑离开的时候嘴巴微微嘟着，很是不满意。

林瑶只得低声哄着，总算是把这位小醋坛子哄回去了。

很久没有回来，林瑶在自己的小白床上面翻滚了几下，只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实在是太好了。

林瑶想着，眯起了眼睛，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洗漱完毕之后，林瑶走了出去，就看到自家母上大人正看着一个地方，林瑶顺着那地方看过去，正如月老所说，模模糊糊有一个人影，只不过林瑶却是看不到那个人身上的姻缘线了。

“妈，你看到了吗？”林瑶开口，声音多了几分颤抖，她是没有办法理解一个灵魂跟在自己的母亲身边，这感觉有点玄幻。

“嗯……”母上大人的声音难得地多了几分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但是母上大人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摸一摸那个人，“你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母上大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激动，林瑶看着面前的母上大人，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家的事情很是陌生，林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有过一段怎样的过往，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之间究竟有没有相爱过？

林瑶却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事情，无论如何，眼前这个女子都是抚养她长大的人。

“……白溪……”那道人影终究还是开口，只是声音却带着几分不确定，饶是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林瑶，也从这声音里面听出了许多无可奈何和悲凉，眼前的女孩子当初有多么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是知道的，曾经他想过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了，可是他根本压制不住自己对这个人的思念，缠绵入骨的思念如同一道又一道网一般，将自己狠狠缠缚其中，由不得他说一句不。

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离开，即使身体已经毁了，他还是想要留在白溪身边。

“白溪，你还好吗？”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早夭一般，声音还停留在青春期，只可惜了，他一旦死掉了，容颜便永远停在了那个时候，不会老去了。

“嗯。”白溪点了点头，想到林瑶还在这房间里面，不由得害羞地笑了笑，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开口，“阿瑶，你能够先离开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他说……”

林瑶点了点头，自己的母上大人从来不插手自己的决定，同理，林瑶也不会插手自己的母上大人，不管母上大人选择什么，林瑶都支持。

林瑶退了出去，只觉得无聊，将水镜拿了出来，“能连接扶桑吗？”她尝试过不同时空，但是还从来没有试过同一个时空里面能不能联通，因此，林瑶的声音带着几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