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知道,那就不必头痛了。
宁修之沉思了片刻,道:“那王妃现在手上可还有宁大人留下来的书信字画之类的吗?”
回想了一下从宁家要过来的那些财物清单,宁香莲点头:“有。”
“那就好办了。”宁修之平静的分析:“苏家只是清贵门弟,眼下苏家做的这些事儿众所周知,脸面都跌尽了,被世家避之而不及,又被清贵所唾弃,还在皇上面前挂了名,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但他们又何会会甘心呢?”
宁香莲点点头,伸手想要提壶给他添点水润润嗓子,好继续说,宁修之忙抢在她之前给自己将茶杯倒满,满饮了一杯才又继续说。
“他们想要翻身,就要洗清身上的污名,并且有新的东西入皇上的眼。很快又要要秋闱了,以苏家子弟现在的水平,怕是无人能折桂。但他们可以把握这个时机,利用惊艳的文章在学子们中搏得好声誉,从而再次得到皇上的赏赐。”
“当然,自己做不出来的时候,自然要借助外力,比如宁大人的那些手稿了。”
握在手上的东西若是不使,那就是废纸一堆。苏家当初能昧着良心做出那私藏文章的事,肯定就想借着这些文章博赞誉的。
“我记下宁大人笔迹和用词习惯后,必定是能认出来的。”而且,在宁家放出来那些手稿之前,他也能做些手段,埋些雷,炸苏家个措手不及。
宁香莲懂经商,也知道后院那些事,但对于官场手段可是一窍不通,宁修之的话她只听懂了个大概,再细的就不知道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决定。
“那就交于你去办,可好?”她看着宁修之。
宁修之满脸堆笑:“王妃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他看了眼门边蠢蠢欲动的楚适之,也笑道:“你也多留个心,给我帮把手。”
楚适之眼里浮上了笑,用力的点点头。
“那就好。”宁香莲只觉着卸下了一个重包袱,拍着胸口道:“那我就全力对付那些盯上你们的苍蝇。”
说到这,见宁修之他们一个个眼珠儿乱转,脸上还流露出了些心虚,她眼睛一瞪,恶言威胁道:“别想跑,有一个算一个,今儿不把自己的喜好给我写下来,我明儿就给你们随便拣一个订亲,到时候对方若是麻子脸,水桶腰,三寸丁……之类,可别怪我。”
宁修之忙给楚月琳使眼色,楚月琳麻利的跑过来投入宁香莲的怀里,扭着身子道:“我才不要为你们得罪母妃呢,反正我最小,得等你们的婚事都办完了才能轮得到我,我何必着急。”
宁修之、楚逸之、楚月瑛:“……”
好想把她扯出来打一顿。
楚逸之看向楚适之,楚适之直接做了个手势:我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这事与我无关,我不会傻得自己惹祸上身的。
瞬间,宁修之手里的红枣、楚逸之面前的辣豆子、楚月瑛的核桃齐齐朝着他砸了过去。
不能打妹子,还不能打小弟了?
让他皮痒,让他见死不救,让他看他们笑话!
次日,惊动京都的消息并非是苏家为了还宁香怜一个公道,而体妻弃子;而是正顺帝在早朝上当众宣布了废后的旨意。
满朝文武全都傻了。
皇上真的要废后?
因为武定王?
后半句,没人敢提,只是对于皇上废后的决定,请求皇上三思。
当然,这也只是做做样子的,不少人自家都有姑娘在宫里,皇后的位置若是让出来了,自家也是可以争了争的。
只有楚家如同遭受了雷击一般,半天也反应不过来。这个答案是他们死也没想到的,他们就不懂,楚玉容被废了,对楚长铮有什么好处,楚长铮为什么把事做得这么绝!
他们下朝之后,就想去武定王府寻楚长铮问个清楚,人才到王府的那个巷子口,看到森严的王府朱门,气愤带来的勇气瞬间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连楚玉容都没办法在楚长铮那里占到便宜,他们去了又能如何?
楚长铮从头到尾可不承认自己是楚家人啊。
而且楚家现在并没有能压在楚长铮头上的长辈了,又有皇上说的两楚非一家的话,他们想给楚长铮使压,也无处下手。
就在他们怀着一腔愤怒无处发泄的怒气回到府上的时候,楚云雁很平静的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引得众人眼睛一亮:“好主意,雁姐儿,你确定你能做得到?”
借着最近得到的气运值换来的红利,明显比前两月要娇艳三分的楚云雁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慢悠悠地道:“难不成我会比楚德妃差?”
她可是专业的!
“好。”楚大人拍板:“我们会尽一族之力全力支持你的!”
得了楚大人的保证,楚云雁得意地笑了。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个月,但对于苏家来说,可是水深火热的一个月。
他们的日子并没有因为休弃了朱氏,将苏明安除族后变得好起来。朝臣们视他们为无物,哪怕他们主动过去搭讪,很多人都是直接不理睬,哪怕是品级比他们低的,也都只是草草的敷衍几句而已。
姻亲对他们的态度也都冷冷淡淡的,虽然没有出嫁女被休回来的事发生,但都断了往来,甚至好几门已经敲定的亲事都黄了。
苏家上下苦不堪言。
苏大老爷有些不解,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们是不知情的,而且已经处置了祸头子朱氏和苏明安,为何宁香怜都没有追究了,同僚们还要这样对他们?
他和苏三老爷商量了一番,两人直接就带着自己的夫人回了趟娘家打听消息,可是问来问去,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三年考评在及,两人都有些慌了,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让苏三老爷再次登门,寻宁香莲问个清楚。
苏三老爷带着夫人登门,倒是没吃闭门羹,但连宁香莲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是见到楚长铮。面对着楚长铮无形的压力,楚三老爷硬着头皮将话问出来了,得到的却只有意味深长的笑容,笑得他心惊,最后也没敢非要讨个答复,逃一般的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