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没有犹豫地接过信封,他还是有些激动,手都在发抖。他取出信看了起来,之前激动的表情慢慢平复下来,嘴角讥讽地抽了几抽,眼神也越来越不屑。
他看完后把信塞进信封,冷冷说道,“陆将军还真会自说自话,想法很是让人费解。他的话里,似乎我娘不是被他娘休了,而是去探了一次远亲。他也没有再娶妻纳妾,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而是一直在家里盼着妻子儿子早日归家。那十几年的光阴,似乎在他眼里只是瞬间闪现,期间没有一点波澜和涟漪……他怎么能这样!”
陆漫更满意何承的表态,真是分得清好坏的好孩子。
何承也对何氏说道,“娘,不管他以后当了多大的官,你都不要跟他破镜重圆。因为他和陆家只能同富贵,不能同患难,从来不会站在娘的角度上想问题。若再有风吹草动,肯定又会做伤害娘的事情。”
何氏叹道,“娘知道,娘不傻。娘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们姐弟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漫漫还差点被害死,娘怎么还会信他的话。放心吧,娘不会的。”
三天后,陆漫把二十五斤牛肉干,几套姜展唯的内衣裤、鞋子,还有陆漫、长公主、二老爷等人的信件,以及二十颗黄克来,二百颗水杨丸交给柳春,又让人赶了三马车的水杨散送去边关。
为了以防万一,陆漫没有把手里的黄克来都给姜展唯带去,还是留了十六颗。
何承犹豫再三,还是给陆放荣写了一封信,寥寥数语,只问候了几句。而且,只说他,没说一句何氏的事。他觉得,自己跟陆放荣有血缘关系,但何氏跟陆放荣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柳春脸上的伤疤也好多了,前几天陆漫就让绿绫每天给柳春上一次药。柳春知道黄克来金贵,自己连边都挨不着,但水杨丸他却能弄些。听绿绫姑娘说,吃水杨丸比吃水杨散方便,不需要跟其它汤药一起服用,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他就悄悄问绿绫,能不能私下给自己一些。
绿绫很崇拜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就私下给了他二十颗。
柳春喜得不行,又似是无意地说自己不是府里的家生子,没有亲人,连软和些的鞋子都穿不上。军里发的鞋子硬,容易打出血泡。
绿绫十分同情他,再想到自己也是几岁就被卖进陆家,现在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更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很想帮他做几双鞋,又觉得于礼不合。便说道,“你的鞋子多大,我请嬷嬷们帮你做两双。”
柳春马上比划了一下,告诉了绿绫具体尺寸。
因为时间紧,绿绫在下人中买了三双厚厚的千层底鞋底,忙了两天两夜,又出钱请婆子帮忙,终于在柳春走之前赶出了三双鞋子给他。因为快到冬天了,其中两双还是冬靴。
柳春拿着鞋子欢喜不已,直说下次回来会给绿凌捎带北地特产,会带用鸡血石做的首饰,极漂亮。
柳春快马加鞭,在十日后的日落前赶到营里。他远远就望见了营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翘首以盼,那是陆放荣。
陆放荣算着时间,这几天落日前都会站在大门口等柳春。
看到柳春了,他迎上前笑道,“回来了,我的信呢?”
柳春只得下马,拿了一个小包裹给他,说道,“这是我家三奶奶给陆将军做的五斤牛肉干,还有五十颗白杨丸。”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说道,“这是我家舅爷给陆将军的信件。”
陆放荣还伸着手,说道,“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