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认真点头:“还不是因为的刺绣的手艺好?”
看苏锦不像是开玩笑或者哄骗她,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苏锦现在自然不敢让她知道李玉书的事,以母亲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定不会怪自己,但是自责叹气是少不了的,苏锦不想她为难,还是先瞒着她的好。
春雨带着银杏收拾好卧房,请苏锦去看了看,苏锦瞧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床,熟悉的梳妆台,连帷幔好像也是自己离开时候的样子,笑着夸赞:‘春雨真细心。’
春雨笑着接话:“姑娘还记得这帘子是不是?”
苏锦点头:‘怎么能忘呢?’这是当年她与姐姐一起做的纱帘,她的这件是鹅黄色的,姐姐的是紫红色的。
春雨看着苏锦低下的头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高兴又说错话了,但是也不知该如何挽回,只怕越说越是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所以只得沉默不语。
银杏不知个中原委,看得出来些许不对劲,也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母亲看苏锦难过,连忙岔开了话题:‘今日你第一天归家,按道理总是要在大夫人那里用饭的,你也已经陪了我这些时候了,咱们还是过去大夫人那里吧。’
苏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春雨跟在身后暗自责怪自己,因为姑娘回来一时兴奋过头了,竟然戳到了姑娘的痛楚,待会儿姑娘回来之前一定要把这帷幔换掉。
苏锦再次来到大夫人的小院时,她已经穿戴整齐下床了,苏锦过去行礼,她依旧不咸不淡,不见热情,但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苏锦想,自己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
当初大姐离开没多久,自己也走了,又是一走几年,众人都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想来大夫人这些年也是这样想的,也只有这样想着,她心中的难过才能稍微缓解,她没有了女儿,另一个也没有了。但是她今日忽然归来,打破了她心中的平衡,别人的女儿还能回来,但是自己的女儿却是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所以苏锦回来,她不见得高兴,连带着对苏锦的母亲也冷冷淡淡的。
好在她一直对他们都是冷淡的,所以苏锦倒也并未觉得有什么。
好在她清醒的时候还保持着一个当家主母的风度,留了苏锦他们在这里用晚饭。
吃饭的时候,她不开口,苏锦也不主动找话,苏锦的母亲瞧着气氛不对,虽说有意说几句话稍微缓解一下,但奈何自己胆子太小,生怕惹了哪一位生气,所以也只好保持沉默。
一顿十分压抑的晚饭好容易用完,大夫人留苏锦喝杯茶,苏锦道了谢跟着她去了外间。
苏锦以为盘问就要开始了,对大夫人,她也自准备了一套说辞。
但是大夫人只是喝茶,竟然没有主动开口问她。
还是苏锦主动说的话:“是女儿不孝,当年一声不响离家,多年来杳无音讯,让母亲和姨娘担忧了。听说母亲这些年身子不大好,女儿未能在跟前尽孝,请母亲责罚。”
大夫人淡淡地说道:‘这也没什么好怪罪的,回来了便好。’
苏锦倒是有些不明白大夫人了,她不仅没有主动盘问自己,当自己主动开口,给了她询问的机会时,她竟然就这么把话题岔过去了?
但是大夫人既然选择不问,苏锦也不会主动说太多,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
一杯茶喝完,大夫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她才说:“天也不早了,舟车劳顿的,早些回去休息吧。”她看向苏锦的母亲:“你也早些回去吧,今日杏儿回家,你去陪她说话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着。”
苏锦与母亲行礼告退,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苏锦忍不住问母亲:“母亲,大夫人今日是不是有些奇怪?她竟然不问我这些年的情况?”
她虽然也不大懂,但她觉得大夫人既然不问也好,虽然自己的女儿时清白的,但说了难免不信,不问也好。
她怕苏锦多想,忙着安慰她:‘大夫人这些年身子不好,好些事都不管的,没有问你也是正常。’
苏锦倒是觉得大夫人此举并不正常,只是为了不让母亲平白担心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苏锦当晚是跟母亲一起睡的,自从她有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已经很少再跟母亲一起睡了,但大概是离开的太久了,苏锦十分想念母亲温暖的怀抱,所以便缠着母亲留在了她的小院陪她。
接下来的几天苏锦在赵府过得十分平静,大夫人确实没有再问过她这些年的经历,母亲甚至以为她是不记得了,毕竟她精神不太好。
如果忽略掉府中那些传来的闲言碎语,苏锦的生活一定过得更好。
这些话从苏锦归家那日就开始传起了,只是母亲不管事的,大夫人听见了也不会特地告诉她,所以只有母亲还蒙在鼓里。
她们传苏锦是被当初一起私奔的人抛弃了才回娘家来的,别看她现在还是姑娘打扮,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哪有一个姑娘在外面游荡这么多年,还能保持清清白白的?
苏锦听到了这些传言,春雨跟她说的时候气得发抖,苏锦倒没有她这样生气,反而劝她看开些,这些人就是这样,总是以自己肮脏的心思妄自揣度别人的生活,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他们只相信自己想的,最肮脏的那一种可能。
苏锦懒得跟他们计较,也以为大夫人一定不会替她出头,但是她没想到,过了没多久,那几个传的最凶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苏锦有些看不透这位大夫人。
当然,很快她就会明白了,大夫人为何有这些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