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如雪来到村子的时候,经过了十个小时在山林间的跋涉,到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5点,接近晚饭的时间了。
和上一个村子不同,这个村子到了这个时候,我看见依然没有任何人有生火做饭的意思,有些小孩儿喊饿,直接就被大人一巴掌的拍了回去。
我在想找个什么地方借宿,这种事情总不好女孩子出面,刚想上前搭话,却发现有个村民从村口走来,一边走一边喊到:“寨子来人发粮了,去领粮啊,快点儿,晚了领不到了啊。”
什么意思?寨子来人发粮食?我和凌如雪对望了一眼,两人的意思都很一致,那就是去看看。
随着那个村民的喊叫,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村子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原本懒洋洋的人们忽然就活泛了起来,离我最近的是一个正在玩牌赌博的村民,他听见这喊声,牌也不玩了,直接一扔,就站了起来,吼到:“我就说该到派粮的时候了,老子今天要煮一斤肉骨头来啃,吃个过瘾。”
说话间,我发现他拼命的咽口水,然后马不停蹄的朝着一个村口奔去,人们也都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估计也就是在那里发粮吧。
我和凌如雪几乎是默契的就跟上了那个人,这村子怪异,村民们不大理人,我们跟着,想必他也不会在意。
越是走到村口,人就越多,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么贫困的一个小村,目测竟然有1,2000人那么多,估计还不止,此时他们都围绕在村口,等待领所谓的粮食。
我和凌如雪混杂在人群中,也没人搭理我们,但是因为人群围绕的太多,我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我牵着慧根儿,刚想和凌如雪说,我们找个高点儿的地方,看看里面咋回事儿?
却不想那个刚才说要啃一斤肉骨头的村民拉住了我,他问我:“兄弟,外面来的?”
我很吃惊的望着他,听他的口音根本就不是湘西口音,反倒是纯正苏北话,因为我和王师叔曾经在那边晃荡过,听过那边的口音。
但是,这些村子的水很深,不用凌如雪提醒,我自己也能感觉出来了,所以在一切不甚明朗之前,我也不想去惹是生非,多打听什么。于是只是点点头,说到:“嗯,刚才外面来的。”
“那给根儿烟抽抽吧?”那人望着我,咧开嘴笑着开始讨烟了,同样是一口黑黄的牙齿,这让我想起了来顺。
我没多说,递了一根儿烟给他,他贪婪的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然后望着我说到:“反正你还有一包,多给几根呗。”
这里的人都这样?我有些无语,拿出烟,倒了半包给他,不是我舍不得多给,而是我发现周围已经有一些村民注意到了这里,确切的说是注意到了这些烟,我不想太惹眼。
那人收了烟,美滋滋的点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这才说到:“你别觉得我脸皮厚,过几年,你一样是这样。你一男人,死了之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怜这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大姑娘了。”
他说的自然是凌如雪,我淡淡的敷衍了一句,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我听他话的意思,好像他根本不是本地人,而且之前根本不是生活在这里的。
我之前听他说苏北口音,还原想是不是他父母亲人中有苏北人,现在看来根本他自己就是个苏北人。
见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这人还较上劲儿了,说到:“老子可是见过世面的,在外面的时候,不比你吃的差,穿的差...”可说到这里,他又一副颇为害怕的样子,看了我一眼,见我依旧平静,才松了一口气儿,说到:“算了,反正过段时间,你也就这样了,你当老子吹牛吧。”
我呵呵笑了一声,也不答话,心里却坚信了这件事儿,这个村民不是原住民,甚至很多村民都不是原住民,我原以为他们是懒散,冷漠,看到我们才无动于衷,看来这事情根本还另有隐情。
那就是,这村子也许并不缺乏外来客!从这个苏北男人说话说多了的顾忌样子来看,他们一定还受到过什么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