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巨响,孙策猛地勒马,他身前的街道石板上,被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砸出一个小坑,石块粉碎开来,他也吓得面色铁青。
“轰隆隆……”当他带人撤到几百步开外,勒马立于长街之上,孙策看着城头,“不知,城上兵将可安好?”
“报……主公,三面城门,敌军已发起攻城,数千江东兵,已经沿着云梯、井车,登上城墙。”
孙策面色泛苦,“子衡,以汝之见,可还能守一日?”
“入夜之后,吾军必须突围。”吕范面色苍白地看着远处已经在石弹轰击下垮塌的城门楼,更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石弹摧毁的房屋,这等凌冽攻势,难怪敌军不用派人攻城了,这些石弹,便是最好的攻城利器。
孙策看了一眼吕范,“子衡,城中兵马尚有两千,吾予汝一千兵马,驰援北门,吾率军一千,驰援西门。”
“主公,不若让吾驰援西门。”吕范犹豫道。
“北门乃吾军突围,唯一生机所在,子衡断不能推辞。”孙策深深地看了一眼吕范,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长枪横于缰绳前,“吾去也。”
“驾”,长街之上,战马四蹄飞扬,踏起漫天尘烟,孙策那魁梧的身形,让吕范看得有些泪目。
“攻城。”当吕范抵达北门城墙马道,走到最上面的几步石阶,已经看到城上的景象。
堆积如山的尸首,正有无数民夫上前,将尸首拉走,再有医者为受伤的军士包扎。
“县令大人,不可上前。”吕范正待登城指挥作战,却被一旁的亲卫死死拉住。
“城墙上形势如何?”
“伯海将军正率军将城上之敌肃清,敌军已登上城墙三次,每一次都是以数千之兵强攻,配合井车、床弩,吾军,死伤惨重。”
吕范陷入了沉思,孙河之能,他并不担忧,但北城门便是加上他这以前旧部,也仅有三千之兵,而城外,却是严阵以待的两万大军。
并且,统兵之人,乃是江东声名鹊起的平山越中郎将吕蒙。
他深知,此人虽然年幼,却并非泛泛之辈,便是这攻城的序列,便以刀盾兵为首,将云梯护送至城墙下方之后,便不顾一切,以山越精壮冲击城墙。
他在亲卫的护送下,朝着城墙边上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黑甲士卒,朝着城墙攀登而来,井车上的江东兵,并未顺势登城,而是居高临下,用弓箭射杀着守城的军士。
“不计损耗,吴侯刘奇用兵,与徐元直用兵不同,他是将主公当做心腹大敌,此战,不欲破城,而是要折损吾军精锐……”吕范心中一沉,孙策虽勇,若是手上无兵,亦不过一匹夫尔。
反观刘奇,自身勇武不足,但却知人善用,麾下几大中郎将,任意一人,都能独当一面。
“若是三门皆如此,合肥,当弃。”吕范看着身边来往不断的伤兵和援兵,在城墙马道上奔走,按着腰间长剑,一旦城墙失守近半,他便必须亲自登城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