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昱凝眉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从住在北城的这些人里头下手?”
谢琬抬起头来,看着门外渐浓的暮色,“其实我们前期做了那么多工作,现在已经用不着再仔细查过。你只需要从之前你查找出来的那些年龄在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间,不在朝中当差,但是又能够很便利地了解到朝廷内政的人里筛选两遍,范围便大大缩小了。”
殷昱沉吟着点头,接着说道:“这样的人家也不会很多,应该在三十家左右,最多三日我就能拿出这份名单来。”
“嗯。”谢琬点点头,“拿到了这些嫌疑人,我们就要开始第二遍筛选,这之中这些日子谁不在府里,做什么去了,有什么人证明,你如果是清剿乱党的大元帅,没有人能够阻拦得了你。在等待骆骞他们追踪七先生下落的同时,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争取尽快把这事查出来。”
殷昱站直身,踱了两圈,点头道:“我本以为这是最不得已的法子,但现在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谢琬也站起来,走出几案,说道:“其实不光是这样,这些日子你查七先生,我这边还得防着谢荣。
“谢荣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与七先生见面,他们之间肯定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这样也好,也省得我再去寻找什么理由去收拾他,不过他最近被调去负责修理通州河河堤这事,说明皇上也开始准备有打算了,我不能让他们如愿。”
说到这里她眼里陡然冒出缕精光来,接着道:“如今殷曜被封王赐府,有了这件事,七先生和谢荣之间一定会有联系,现在,我也要试试以逸待劳来逮兔子了。”
商量完后随即开始分头行动。
半夜时分秦方捉来了那绸缎店的掌柜,只是半路此人却就服毒自杀了。而店里的伙计全都是附近的乡民,对掌柜与七先生的事全然不知,听说掌柜的死了,而且还涉嫌与乱党勾结,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跪地不起。
掌柜的尸体在检查过后交给大理寺,不过在搜查绸缎铺的过程中,查到几包制干的花瓣。
“像是白玉兰。”靳永闻了闻,交给殷昱。
殷昱也跟着闻了闻,点头道:“果然是。骆骞那时在东华寺里无意发现的一张七先生的手札,上面也有这个味道。看来他在京中布下的暗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的多。——白玉兰是南方树种,京中种植这种树的人家不多,速去查访种着此树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倒没有多少时间,不过三五日,就把京中几乎所有种着此树的人家访遍了,而且把人带了过来。
不过审来审去,这之中没有一个人与这件案子有关联,因为大多是南来北往的客商,去到南方时便将之移种了过来。再扩大范围审其交际圈子,也没有条件相似的人在内。
“那这些花会是从哪里来的呢?”靳永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会是从南方带过来的?”
“有可能。”魏彬挑挑眉。
殷昱沉吟片刻,说道:“七先生不但爱香,还很爱花,平日里一定是个风雅之人,既是风雅之人,只怕还多少擅些音律,如此一来,咱们可锁定的目标范围倒是又小了一圈!”
绸缎店这里放下之后,因着庞白也拿来了早前查出来的那些条件符合的人员名单来,左勾右划,最后剩下三十四家,即日起由武魁领头一家家去查访。当然上门查访之前也该做些功课,如此才能有的放矢。
随着殷昱开始放大动作,锦衣司那边也配合着调查,于是许多官员都有些坐不住了,生怕自己没犯事也沾身灰,内阁于是出言安抚,交代绝不会出现冤假错案,一定要罪证齐全才会定罪,众人才又渐渐把心放回肚里。
最多两个月,七先生便要无处匿身!
谢琬估算着日子和事情进展,但没有十分关注这件事,一来因为殷昱甚少在府,二来也因为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忙,不但要盯着谢荣和殷曜,又要忙着教训日渐调皮的殷煦,因此没什么关键的事情时,他们剩下的那点时间不会太过花费在这事上。
而日子一日日滑过去,殷曜所期待的搬府之日终于来临了。
作为东宫的长子长媳,殷昱谢琬当然会要去温禧王府恭贺落府庆典。这日不但谢琬他们会去,郑府合府都会去,谢琬虽然极不想去凑这份热闹,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好在窦夫人他们也会去,除此之外还有祈王妃和楚王妃等人,总算是不至于落单。
温禧王府跟安穆王府不在一个方向,却都在皇宫外围,与祈王府同在玄武大街上。而安穆王府则在青龙大街,与靖江王府以及恭顺王府在同条街上。两府一南一北,相距不远,往后在路上碰面的机会却也不大有。
谢琬一大早梳妆打扮好,先带着殷煦进宫跟太子妃请了安,看了看太子妃给殷曜的赏赐,才与凤栖宫的大太监冯祥带着赏赐往玄武大街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