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孤嗤笑了一声,道:“怕是容蓉又在王妃面前说什么了,上次小安去王府给父王送药。我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小安已经告辞了。容蓉怎么跟我娘说的我不知道,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话。”
楚沉酒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家事我也不多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容熙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小安就是他的逆鳞,别让王妃真把他惹怒了。他能因为一个孙婷就将太后斗得元气大伤,而且太后还不知道是他动的手。这心思……怕是你也得退让三分吧?”
宁孤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句:“我知道,放心吧。我的立场不变,我要保住的是整个王府在这场皇位斗争中不受到伤害。如今父王已经醒了,我娘她……也该歇一歇了。”
宁孤比楚沉酒看到更清楚,当年容安继位之时太后到底也不敢拿端康王府如何。一是因为端康王府毕竟在南狄战事上,战功赫赫有着不赏之功。二来就是因为她忌惮王妃。
端康王府繁盛了这么久,王妃坐在高处难免迷失了方向。现在容熙的归来已经让朝堂上渐渐分出了胜负,这个时候她若是动了安云思,激怒了容熙……以容熙如今在容安心中的地位,怕是也不好过的。
更何况宁孤自认王府欠安云思一条命,当初父王差点就去世若不是安云思妙手回春如今王府怕是要另一番景象了。从小在尔虞我诈中成长的宁孤,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若是皇亲失了势,那活的还不如平头百姓。
安云思倒是没想这么多,容熙也不敢轻易的去给她揉揉肚子。毕竟容熙自己体内都一身寒气呢,平日里体温也是比较低的。
不过容熙还是将毯子裹在了安云思的身上,将人直接抱到了楼上房间内。
安云思靠在床上,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汤婆子,房间也是放了两个炭盆烘的屋内暖暖的。
“爹娘什么时候过来?”
容熙细心的给她捏了捏衣角,低声道:“也就这两天吧,我已经派人去帮忙了。这几日是有不少人在裁缝铺附近转悠,不过似乎都被宁孤的人拦住了。”
容熙手里有着清平国的密卫队,人手那是只多不少。想要查点什么办点什么还是简单的。
安云思难受的厉害,靠着枕头有一茬没一茬的跟着容熙说着话,没多久就睡着了。容熙见她睡得安稳,也就默默的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宁孤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王妃的院子。王妃正在屋子内摆弄着新折下来的梅花呢,见到宁孤来了脸色沉了沉。
“王妃看起来气色不错。”宁孤坐在椅子上看着高坐在软塌上的王妃,淡淡的说道。
王妃一愣,呐呐的问道:“你,你叫我王妃?”
宁孤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不然该叫什么?难道,要我叫姨母么?”
王妃的大脑轰的一声变成了空白,怔愣的好久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宁孤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也好,父王也好。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早就调查清楚了。”
“那你……为何还愿意叫我娘,为什么……?”
宁孤不以为然的抿了一口茶,啧了一声说道:“因为不管如何,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你的儿子。即便把当年的事翻出来,众人怕也是只会嘲讽我真正的娘吧。既如此,为什么要说出来?而且你没有亏待我不是么?我依然是王府的世子,她已经自杀了。当年的事我便也不想追究了,毕竟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宁孤看起来和似乎无恙,只是若仔细感受还是能感受他周围散发着的冷意。
“那你今天又为何如此?”王妃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话不让宁孤发现自己的颤抖。
宁孤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只是想警告你,你如何管教容蓉我不关心。但是,若你敢动小安。你也好容蓉也罢,都别想好过!”
王妃有些不解,拧眉说道:“她不过是个大夫,纵使有余恙容熙做靠山又如何?难不成我一个王妃还不能修理一个民间大夫了么?”
“你最好搞清楚,小安不仅仅有容熙余恙,更有我这个大哥还有沉酒。当然你愿意出手我也不拦着,毕竟你也有几分本事。但是你可以试试,父王若是知道了,你的地位还有没有了。我听说今日父王身子已经好转的差不多了,也开始往侧妃院子里进了。呵……王妃。若你连我这个靠山都没了,你觉得你在王府里还有什么?”
王妃气得脸部已经开始颤抖,瞪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小安不是个愿意挑事的人,只要她一天还是父王认下的干女儿我的义妹,她就绝对不会主动做出伤害王府里面人的事。与其你跟我撕破脸皮也要动小安,不如先管教管教你的女儿,最近容蓉已经开始跟刘易接触了。刘易的爹可是太后一党的人,当初你自己在太后面前受了多少屈辱,你比我还清楚吧。”
王妃错愕了一下,宁孤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临走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你不将剑锋对向我的人,你依然是王府里的王妃这是没人能撼动的了的事实。反之,我第一个把你料理了。’
王妃脑中不断闪着宁孤的最后一句话,而后又想到了容蓉几年前的事情不断在脑中穿插交叠。不断地提醒着她,她当初是怎么进的王府!
良久才缓过神来,闭眼深呼了一口气,再睁眼眼里有着一片清明。
“来人,去查查最近蓉郡主都在和什么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