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不语。的确没有把握,继续攻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挞不也之死激怒了各军统帅。。现在辽军疲惫,将士们的体力早已到了极限,而且损失惊人。同昌城下,攻城将士的死尸层层叠叠。右翼的燕云军全军覆没,右翼地马军也遭到叛军围杀。左翼损失同样很大,顽强的金军反复攻杀,给辽军以重创。具体伤损目前无法统计,不过粗略估计,至少有两万人以上的损失,所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的确没有把握拿下城池。
“金军有多少人马?他们的后援距离同昌城还有多少路?你们清楚吗?”耶律淳又问。
“火球已经没有了,武库里也没有了,炮手军已经没有作用了,如果金军援军赶到,你们拿什么震慑敌人?”耶律淳再问。
帅帐内了无声息。
“此仗之后,皇帝肯定要议和,而且速度肯定非常快。”耶律淳叹了口气,神情很沮丧,“这种形势下,皇帝和主张议和的大臣绝对不允许辽金开战。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我们攻克了同昌城,收复了成州,甚至收复了蒺藜山,皇帝还会接受我的请求,调派大量军队进入中京道吗?”
“宫帐的事情,皇统地事情,处理起来需要时间。说首发==”耶律淳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如果辽金议和成功,皇帝承认了金国并册封金主为帝,那么宫帐和皇统地事情处理起来尤其复杂,我需要的时间也就更多,但仅仅有时间不行,我必须牢牢控制军队,以军队为后盾,确保在解决这些难题地时候维持宫帐的稳定。宫帐稳定,国祚才能稳定,尤其是皇统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要慎之又慎,无论如何不能激起内乱,以致国祚灭绝。”
“所以,叛军要留着,暂时不能杀绝,其次,把金军放进来,据成州而威胁东南路,如此,皇帝才会大量调派军队进驻中京道,也只有如此,我不但可以控制更多的军队,也能确保中京的安全,并且在时机成熟的时候,马上集结军队发动东征,不至于像前几次一样,因为调派军队而耽误时间。”
耶律淳停下了,闭上眼睛想了片刻,似乎在整理自己纷乱的思路。
良久,他睁开眼睛,看看萧德恭和耶律陈图奴,“胜则输,败则赢。战场上打胜了,回到宫帐就输;战场上打败了,回到宫帐就赢。胜负不是取决于战场,而是取决于宫帐。”停了片刻,他轻声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吗?”
萧德恭稍加迟疑后,低声说道:“撤军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女真人和反贼联手,战局难以预测,如果再战,金人的援军旦夕可至,而反贼也有可能卷土重来。其二,东征失败,辽金议和已成定局,是否收复成州,对局势没有任何影响,此仗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不若撤军,回守大灵河一线,等待援军,固守中京。”
耶律淳点点头,无力地挥挥手,不再说话。
凌晨丑时初。
辽军后撤,于紫都台扎营。
同昌城。
金军损失惨重。败逃西山的完颜娄室和兀术没有任何消息,估计就算逃回来了,也折损过半,无力再战了。那种神秘的武器太可怕了,金军根本不是对手。
宗望不敢犹豫,十万火急向东京求援,并做好了撤军的准备。以他的判断,天亮后,辽军将再度攻击,那时李虎已经带着义军撤远了,双方不可能再联手夹击,以金军的实力,无力抵挡,只能后撤蒺藜山。
昌义里。
李虎带着虎烈骑撤到昌义里后,没有继续撤,而是急召各军统帅,商议阻击之策。
斥候送来消息,说辽军撤出了战场,于紫都台扎营休息。这在义军将帅们的意料当中。辽军不是铁打的,他们急行百里而来,然后又一直打到半夜,这支主力军队已经非常强悍了,正因为足够强悍,他们休息一夜后,明早就会重振旗鼓,再发神威。
天亮后,辽军将采取何种战策?是继续攻打同昌城,还是尾随追杀义军?
几位主帅神情凝重,有几位甚至面露惶恐之色。这一仗显然打输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不问可知。
金军算是竭尽全力了,完颜宗在那种情况下只有拼命,但他的损失非常惊人,这从两万突袭马军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全面崩溃就能猜得出来,相比起来,义军算是捡了一些便宜,如果不是辽军有恐怖的神秘武器,这一仗义军极有可能扭转战局,大获全胜,当然,现在说这话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