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几乎驶到宫殿的门口才停下。伯瓦尔下了车,绅士地伸出一只手,等待着车里的人下来。可惜菲利希亚的气还没消,所以她完全无视了伯瓦尔的好意。身手敏捷的她连冰冠城塞的角楼都是跳着玩的,现在这点高度对她来说更不是什么问题。菲利希亚自己撩起了裙摆直接就跳了下来。
感觉到车身一震的车夫侧回头看见这一幕,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伯瓦尔倒是没什么反应。若无其事的他侧了侧头,确定菲利希亚完全站好了之后,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伸出了胳膊向她示意。
菲利希亚本不想理睬,可是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
有心人都知道伯瓦尔大公爵今天会带着死骑的使节一同入场。现在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死骑使节,虽然人们还碍于伯瓦尔的权势没有冒然上前,但周围已经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之声。
“菲利希亚。”伯瓦尔好声好气地叫了菲利希亚一声。他保持着微笑一成不变的表情让菲利希亚的额角隐隐青筋暴起。她并不是对周围的视线窃语一无所觉。果然,伯瓦尔这家伙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吧?
菲利希亚眉尖一挑,冷静了下来。她接受贵族教育的时候,伯瓦尔还不知道在西部荒野哪里玩沙子呢!不是演戏吗?
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珍稀猛禽,干嘛要留在大门口给人参观。识时务者为俊杰,菲利希亚微微仰起头,微眯的双眼遮住了她某种不断闪动的冰蓝色魔焰。她“刷”地展开了手里的鸵毛羽扇,熟练地遮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脸。脸上却已经端正了受过专业训练的大家闺秀式的笑脸,以无可挑剔的姿态优雅地伸手插进伯瓦尔递过来的臂弯,傲然道:
“走吧。”
伯瓦尔似乎早就知道结局会是如此。听到菲利希亚的话,他微微欠了一下身,便带着菲利希亚向大厅走去。
走到门童那边,他的副手萨廖尔森早就等在那里。
“大人!”
伯瓦尔微笑着朝他点点头,示意他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于是。无需多说。三人在宴会开始前先转到了某个休息室里。
“有消息吗?”
最后进来的萨廖尔森一进了门,立刻将门反锁了起来。伯瓦尔也松下了他一直保持着的笑脸,神色沉重地开口问道。
“抱歉。大人。持有那封请帖的人……没有出现。”萨廖尔森知道伯瓦尔说的是什么。自觉办事不力的他脸上带上了几丝羞愧。
菲利希亚发出一声讥笑的声音。在伯瓦尔不愉地看向她的时候,她装着什么也没做的样子扇着扇子别过了头去。
伯瓦尔现在也没有心情和她去计较这些。他来回走了几步,问萨廖尔森:“门童和侍卫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萨廖尔森点点头。“都是宫廷里用惯了的可靠之人,可以保证忠心。”
伯瓦尔吐出一口压抑在心里的抑郁之气。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这样大型的宫廷宴会。邀请的贵族就那么几个,如果有陌生面孔的话。第一时间就会被门童和守卫认出来。就连等闲伪装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要知道,记住每一个客人最细微的差别就是宫廷门卫的基本功。
但是,如果那人是宫廷的熟客,又何必大费周章地非要从他手里搞去一张请帖呢?
伯瓦尔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就好像回到了卡特琳娜还在的时候——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但是背后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与阴谋。
“不说这个了。”伯瓦尔果断放弃了毫无思路的想法,转向萨廖尔森问起另一件他关心的事情。“巴罗夫家的那位。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他是和我一起来的。现在已经被我安排去了另一间休息室里等待陛下接见。”
听萨廖尔森这样说,伯瓦尔点了点头。“这几天。暴风城有什么动向吗?”
“陛下已经在顺利操纵了贵族议长,相信贵族们今天会给陛下一个识趣的答案。只是……”
“别欲言又止的,快说呀!”伯瓦尔还耐着性子,菲利希亚却肆无忌惮地插口道:“婆婆妈妈做什么。”
萨廖尔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是看伯瓦尔并没有呵斥的意思。他想了想,不再犹豫道:“教会那边恐怕没那么顺利。大主教今天晚上本来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