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狠狠一拍桌案,一声巨响骇得季福身子一哆嗦。
陈澶转身和蔼笑着对季福道:“老弟,我知晓你野路子广。定然还能找到那苏扶的行踪。若是季老弟能找到,大哥我日后订单再家五成,价格,加二成。如何?”
陈澶也知道想让马儿跑,就必须让马儿吃好。在陈澶看来,季福一介商贾,利益上的捆绑和投之以利,就是对季福最好的吸引。
果然,如陈澶所料一般。季福一听如此,眼睛一亮。笑呵呵道:“既然如此,那小弟也却之不恭了。那扶苏小儿的行踪,一定给老哥您带到。”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却是各自暗怀鬼胎。
扶苏停留的小庄。
车马喧嚣,自从在义渠经历陈清那种事后。扶苏调来了五十骑,先行护卫在扶苏左右。这样,即使整个北地郡的衙役公人都被陈澶调来对付扶苏,期泽也有把握冲散他们然后全身而退。
如此一来,小庄内就显得热闹了。
扶苏在小村休息了几日,九人的伤口也多处理完毕。即日就要启程,至于陈清是否有事,扶苏对自己力道的控制很清楚。
废掉一条腿或许有可能,但送命却不至于。加上隐隐透给那个商人季福自己的身份。谅一个小小的郡丞也不敢来袭。
大队车马在北地郡的另外一座城池获取了补给,当地官员集体出来迎接却只看见扶苏的亲信萧何。
大队车马的目的是直接去九原,路线不合扶苏的小队人马重合。扶苏思虑,决定两路人马在上郡的肤施城集合。
身为秦朝皇子,扶苏既然还披着皇子外衣。就勇于担起一份责任,做一些于国有利而自己力所能及之事。脑海中后世的记忆,也许能对瘟疫控制有一定的帮助。同时,扶苏让萧何从各地郡县抽调医者,集中开赴肤施。
六十余骑,扶苏小队启程。目的直至肤施!
路上扶苏也问过小婢昭儿。这女子却是口风紧得很,除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其余却是套不出来,扶苏心中清楚,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秘密。再说,刚见面了不过数日。昭儿显然还不信任自己。而且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告诉过昭儿。
期泽购置了数辆马车,一辆扶苏自己用,其余的安置伤员。那日搏杀,虽然几个亲卫没有阵亡,却每个人或多或少带着伤。马上颠簸不利养伤,自然需要购置马车。
翻着昭儿整理的账目,扶苏头疼了。
很简单,扶苏身为天潢贵胄。从小到大没缺钱过,现在一出咸阳。收入还是原样,却要自己供养一致三百人的军队还是最费钱的骑军。
好在是一支成熟的军队,不需要训练上花费多少。但扶苏的开支却是水涨船高,蹭蹭地往上增长。
照此下去,不出半年扶苏以前的积蓄就要用光了。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扶苏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仅仅靠忠心是无法控制属下的,没有物质基础,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想到钱,扶苏看向西北方向。想到了那个微胖的季姓商人,季福!
却不知,季福也在找扶苏。要说,季福也算颇有本事,不出三日。也就在扶苏离开小庄的五天后,季福带着两个亲随来到小村。
一问乡老,却现扶苏早已离去。所有人都是大车快马,这度一看。至少已经出了北地郡了。
心中犯愁,饶是季福颇有急智也不知该如何了。
线索到这里被扶苏掐断。季福心中疑惑:“难道真要跟陈澶那个白眼狼彻底搅在一起不成?”
此时黄面账房急匆匆过来,在季福耳边附耳几声。
还没听完就让季福吓得跳了起来,极力压抑着声音:“可是真的?你确定?”
黄面账房认真点头,神色凝重非常。
季福听完,面色急剧红。转而又雪白一面,忽而又是青红一片。若不是季福走南闯北也算见过大场面,刚才的消息就能将季福给活生生吓趴下。
心中极思索的季福突然颓废跌坐在地上:“好狠啊!姓陈的,你真够狠!如此处心积虑把我拖下水,拉了这么多人一起下来。真是,真是,胆大包天!”
季福脸色一阵狰狞:不行,陈澶想要找死,我不能跟着也犯浑。他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咸阳那位的厉害。自以为是,我决不能跟着送死!
季福手上胡乱挥舞,口中念出一堆人名。
“我不能跟着陈澶送去,我有大好家业。家中娇妻幼子,数十口人。决不能跟着去,不能!不能!”口中喃喃自语。
“谁能救我?”季福思索这个难题。
“三公九卿?”季福拿出一片竹简,上面有朝中所有权贵要人。“三公,够不上。九卿也不屑与看我一眼。其余仆射,郎中。根本帮不上忙!”
“咸阳世家豪族?谁?”
“慢着!”季福突然看到苏丕的名字。心中想到一个人名:苏扶?
将作少府,皇家匠作。季福灵光一闪,狠狠一拍大腿。
“我真傻,傻得没边。皇家,苏扶,扶苏!”季福畅怀大笑,手中细作全部散出去。只求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