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澶猛然感到一阵心凉,气息越加粗重,道:“请大侠示下,但有指使,无不前往!”
扶苏面上的笑意显露,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你若安心替我做些事。日后也足够你一场富贵,不然,你当真以为鱼家能造反成功,割据一方?”
鱼澶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声音有些颤地道:“是扶,扶苏公子……”
扶苏轻轻笑了起来:“你总算不是太笨。”的确,鱼家人自信武陵万无一失,八卦密牢里只会留下一大堆枯骨。可长期行走在武陵地下的人对这武陵才会更加熟悉。里面的内情当然知晓得更多,虽说已经过去了五六天,按理扶苏早该死去。可武陵既然能现这些残存的扶苏心腹亲卫,扶苏本人又怎么可能没理由存活下来?
眼下这把大火又来的蹊跷,鱼澶本以为是哪个胥吏亏空太大,便将这祝融之灾兴起,到时候上头长官的主事人被鱼家上层处理掉,而胥吏头目则安安稳稳将亏空烧成一堆烟灰,再继续贪污亏空。哪个会想到扶苏竟然没死,还潜入了武陵这种核心地区。再仔细想想,扶苏既然找到了监牢,想要做什么事情就不难猜了。
鱼澶虽是鱼家人,可对鱼家这次孤注一掷就从来没看好过。更何况,鱼澶只是一介旁支按理出了五服鱼家不算鱼家本家了,牵扯上只要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就可以留下一条命。可此次谋逆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罪过了,就算鱼澶心中对这个鱼家没有多少归属感,可名字头上哪个鱼字就注定了让鱼澶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的下场,甭管他鱼澶是出了几服的鱼家子弟。
故此,尽管鱼澶对本家没有好感,可仍旧老实坐着事情,顺便还贪污了不小的亏空。而今,既然有了另一条路,而且是一条光明大道的路,鱼澶如何不会激动万分?
鱼澶听了扶苏的确认,顿时大拜而下:“鱼澶愿为公子赴死,只求公子给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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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监牢。
按说武陵作为鱼家的祖陵应当气氛肃穆沉重的。监牢这种晦气的地方放在自家祖陵,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怪就怪在鱼家的祖陵另有玄机,竟然集合三代之力建设了一个地下武陵。至于鱼家真正的祖陵,则在远离武陵的一个秘密边角处。
而今的武陵除了储存的大量金银,粮米,兵甲,铁料,药材等等所有军事上能用到的物资。还有一处重要的地方便是监牢!
鱼家明面上是陇西地方豪族,是族中高官云集精英辈出的世家。可这样看上去风光满面,煊赫跋扈的一个势力除了显露在外的光明一面外,当然还有对称的黑暗一面。尤其是在鱼家有此庞大野心之后,鱼家的黑暗面便无限扩大。
鱼家黑暗面太多,有鱼家要打击的敌人,有处置的内贼外奸,这些都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来放置。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鱼家当然不放心关押在陇西郡府大牢上,同样,鱼家也不会将这么一个隐形威胁放在鱼家家宅之内。自然,这监牢就安置在了武陵地下。那个鱼家上下所有人自以为固若金汤,无人可破的地方。
监牢里,越加大的火势吸引了整个监牢中的狱卒,只留下几个留守的老卒打着瞌睡。
鱼澶走入的脚步声惊醒了倚门而睡的老卒,老卒一看来人竟然是主事人鱼澶,顿时面露谄笑道:“鱼主事,怎么今日有空来了监牢,真是怠慢了。还望鱼主事莫怪……”
鱼澶冷哼一声,斥道:“哼,本主事要作何事情,难道还要向你一个小卒汇报吗?”
老卒性子木讷也不大会说话,这一番好话说得完全偏了方寸。不过老卒的直觉倒是灵敏,鱼澶身为鱼家族人被到武陵之下做一小小主事,本就不喜。对于这监牢就更是不喜了,几月下来也没来过几次,也怪不得老卒问。
不过此间老卒一见鱼澶怒,顿时不敢继续问。
转而看向鱼澶身后紧紧跟随的两个随从,虽说面生,可看到腰间挂着的铜牌,想来错不了,便也不去问了。
鱼澶走进监牢,看着监牢两旁昏暗阴湿,臭气熏天的一个个牢房。扶苏倒还能忍着,另一边的月芷便有些忍不住了。
鱼澶一见,倒也机灵,挥退几个跟随的狱卒。待到了人少干净的地方,顿时化作谄笑。扶苏见了鱼澶的谄媚,也不领情,看向近处一间牢房里一双明亮的眼睛,顿时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