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包的工程都是跟他堂弟合作,今早他已经看过合同,并没有什么特别苛刻的条件。相反倒是这样的美差,要不是遇到贵人,他们自己肯定是拉不来的。
律师拿出两份报纸扔在他面前:“这是T市和你家当地的晚报,你要登报声明你没有尽过对许怡江小姐的抚养责任,你跟她不存在实际上的父女关系,一式两份。”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只要接下这份工,你不可以再到T市来,不可以以任何形式要求跟许怡江见面。”
赵成康这下回过味来了:“原来你们是为怡江来的?你们跟她是什么关系?”
“雇主和员工。你昨天下那么重的手把我们的员工打成那样,我们代表她来跟你谈谈。”
赵成康才不信,嗤笑道:“会有这么好的老板?我才不信。怡江是我闺女,我知道她这几年给有钱人生了两个孩子,不会就是你家吧?”
他目光老辣,落在丛嘉佑身上,想象着这个青年才俊跟自己那个从小长相标志勾人的继女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算是又怎么样?”丛嘉佑终于开口了,“你姓赵,她姓许,她跟你可不是什么父女。”
“话不能这么说,她亲爸死得早,要不是靠我赚钱养活他们母女,她还能有机会到大城市来上大学?”
提到上大学,丛嘉佑跟门外的怡江都有特别的遗憾和特别的愤怒,却还是耐着性子:“所以呢,你想要怎么样?”
赵成康又换了副嘴脸:“我能怎么样,当然是希望女儿过得好了,她过得好,我们也就过得好。像今天你给我的这种小工程,多多益善嘛!”
丛嘉佑笑笑:“我要是不给呢?”
“那你代怡江尽尽责任,照顾下我们二老也行啊!这几年我跟她妈妈身体都不好,每进一趟医院那都是钱啊!”
“如果钱也没有呢?”
“钱也没有?”赵成康目光不善,呵呵冷笑,“难怪你们想让她跟我解除关系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没个几百万一千万,休想让我把她交给你们。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怕什么,到时候我找媒体电视台爆点料,说你们婚外情搞大人家女大学生肚子,还把人藏起来,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丛嘉佑看了律师一眼:“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敲诈勒索我?”
“有种去告我啊,你们能证明得了什么?”
“你当年跟许怡江也是这么说的吧——没有证据,就算她报警也告不了你?”
赵成康暴怒:“那臭丫头说什么了?”
刚才还父慈女孝,这么快就成了臭丫头,脾气暴虐的人果然经不起激。
“该说的都说了,怎么,你做得出还怕人知道吗?”
赵成康呸了一声,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丛嘉佑道:“你懂个屁!老子花钱把她养大,她吃的喝的用的,上学的学费、书本费哪样不是老子出?连她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我花钱买的,老子能买就能脱!打她怎么了,我还摸她呢,还要上……”
话没说完,领子忽然被丛嘉佑揪住,桄榔一下头将窗户的玻璃撞了个粉碎,整个脑袋被卡在外边。
丛嘉佑抵着他的后劲,问律师道:“怎么样,都录下来了吗?”
全部完整的对话,都在手机录音里,一回放,全是赵成康叫嚣的声音。
丛嘉佑在他耳边道:“她离开家的时候还不满十八岁,你□□未成年少女未遂,现在又敲诈勒索我,数罪并罚,可以吃好几年牢饭了。你看你是想去坐牢,还是回去继续做做生意,把日子过下去,由你自己决定。”
赵成康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声音发颤:“有话好说……你……你先放开我。”
他哪里是健硕有力的年轻人的对手,也就敢对天生体能处于弱势的妇孺下手罢了。
这种垃圾,丛嘉佑其实真有种要将他直接从这楼上推下去的冲动。
医院的护士、值班医生和保安听到动静都冲了进来,当然还有一直就在门外的许怡江,她拉住他的胳膊,焦急道:“你放开他,放手!”
“急什么,他又死不了!”他看着赵成康又是一头一脸的血,把头上的纱布又染红了,得意道,“我这可是在给你出气,你还不领情?”
“我知道,可你的手流血了!”
丛嘉佑这才发觉可能刚才撞破玻璃的刹那,右手手背到手腕的地方被碎玻璃划出一条口子,血浸红了衬衫的袖口。
不说还只是觉得有些发麻,这会儿痛感袭来,他才放开了赵成康。
“给张警官打电话。”他甩了甩手,交代律师道,“昨天打伤我雇员的男人今天又对我动手,我伤得很重,才推了他一把,请他们酌情处理吧。”
…
处理丛嘉佑手上的伤花了一点时间,所以等他们去容昭的隆廷医院接星辰的时候已经晚了。
星辰坐在椅子上,小腿一晃一晃的:“妈妈你们怎么才来呀?二叔说你们会早早来接我的……咦,妈妈你脸怎么了?二叔二叔,你手受伤了吗?”
怡江和丛嘉佑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说:“刚才摔了一跤。”
星辰好奇地睁大眼睛:“大人也会摔跤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