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数使然。”言诚说。“若今日便走，却显得我们心意不诚。”

“你是怕这一走之后，便要与灵心小姐分别吧？”云襄儿问。

“我若说是呢？”言诚看着她。

“重色轻友！”云襄儿哼了一声。

“此话何解？”言诚问。

“于器和小莲，还有银光城诸人，都与你分别良久。”云襄儿说，“你匆匆一面之后便告离开，之后又因灵心而流连在外，不速速与他们重聚，不是重色轻友是什么？”

言诚叹息，无言以对。

“我们便留一个月。”云襄儿说。“一个月后，若他们谷主还不出关，我们再走。如何？”

“也好。”言诚点头。

“灵心是皋曲的宝，你若对她出手，只怕整个皋曲都要与你为敌。”云襄儿看着他，认真地说。

言诚再次无言以对。

回到驿舍，见到灵心，说起今日之事，灵心不由皱眉。

“他们显然是有意针对你。”她说，“而且这只是托词。显然，他们是不想让你了解到龙泉谷炼器之秘的。”

“还有好消息。”云襄儿接口道。“我师兄舍不得与你分离，因此提议留一个月。一个月后，若他们谷主还不出关，我们再走也不会失了礼数。”

灵心未料到云襄儿会这般说，一时愕然不知如何作答。

言诚一脸的尴尬。

玉洁却笑了：“言公子自然是舍不得我家小姐的。他们一起经历患难，感情深得很。若有机会，一辈子不分开他们才高兴呢！”

“玉洁！”灵心脸色微红，嗔怪作声。

言诚也不免有些脸红。

“一辈子不分开？”云襄儿摇头，认真地说：“那是没有可能的。师兄终要娶妻，灵心小姐也终要嫁人。到时，便不能再见。”

玉洁皱眉，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若是顺着这话继续往高处爬，却不免要说到灵心嫁给言诚，或是言诚娶了灵心之事。只是这样的事，怎么好明说出口？

而若不这样说，便就无话可说。

“他若不娶，我自可不嫁。”灵心淡淡一笑，似是开了句玩笑。

但这玩笑，却已然等于表明了心迹。

言诚不由心中震撼。

但又怕自己会错了意。

“灵心小姐真会开玩笑。”云襄儿笑了，将这几近表白之语，一句带过。

“师兄怎么可能不娶？”她认真地说。“似他这样的好男子，便是我看了都动心。他若无人可娶，我嫁他又何妨？”

几人同时怔怔，尴尬不知如何再接这话头。

“我这自然也是玩笑。”云襄儿再笑，却将窘境化解。

“这一个月，言大哥有何打算？”灵心将话题转移。

“便游览龙泉谷吧。”言诚想了想后说。“既然是念器之乡，说不定民间也是藏龙卧虎，若有机缘得遇炼器高手，说不定也可增长本领。”

“这话倒也有理。”灵心缓缓点头。

于是这日起，言诚便真游山玩水，四下闲逛起来。云襄儿自然陪在身边，灵心亦不愿独自居于驿舍，便与玉洁一起同行。

有灵心随行，便不可真正随意，出入全是车马。

龙泉谷城大如国，而且城中有山，山中有城，景色非同一般。一个月时间虽长，但想游遍整个龙泉谷大城，却依然不够。

不知不觉间，二十几日匆匆而过，眼看，时间便要到一月之期。

这天，一行人乘车而行，来到了城东一座小山前。小山林木稀疏，并不起眼，言诚一眼掠过，便打算绕山而过，未想上山观赏。

但一瞥之间，却看到山上有火光一闪，一时烟气冲天，但片刻间，那烟又消散无踪，极是奇怪。

他微微一怔，望着那处，却是好奇之心大起。

“那烟火好奇怪。”云襄儿亦望向那里，问：“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言诚点头。

玉洁扶着灵心，随他们二人一起下了车，一路向着山上走去。此山景色不佳，虽在城中，却无人居住，颇有荒山之感。几人顺着缓坡一路向上，渐渐来到半山腰林深处，却见转过一道曲折小径，前方林边，竟有一间草屋。

草屋门外，有一个满身烟火色，头发蓬乱枯黄如草，灰头土脸的老人，正拼着命地举着个风囊，向着草屋外一座炉内吹风。

炉内，隐有火光，但已然极是微弱，眼看便在熄灭。

老者急得大叫：“不要灭，不要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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