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飙挺委屈,本来被弄到太守府见知府,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如今还没等被知府打板子呢,倒是先被杨陵打了三尺,脑瓜子火辣辣地疼。
纨绔少爷直接被揍哭了。
想冲着杨陵发火,骆飙也不敢,一会进府过堂,骆飙还得指着杨先生替他说好话呢,现在把他惹急了,他一会反悔跟知府说自己坏话,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更何况这家伙还认识钤辖,而且好像在知府也知道他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姓杨的是怎么做到的,但骆飙已经是深有顾忌了。
想想也挺闹心,骆大少爷被揍两次,两次吃憋,却偏偏没有办法报复。
从小到大,这还真就是第一次……和第二次。
骆大少爷现在的感觉是流年不利。
少时,李侃从太守府走了出来,先是奇怪的看了眼角挂泪的骆飙一眼,然后冲着杨陵点头道:“知府大人让你二人进去,走吧!”
杨陵和骆飙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跟着李侃走进太守府。
正堂大厅乃是知府与文武官员商讨政务,军务的主要场所,像是杨陵和骆飙这样的民事纠纷一般都是在西面的侧堂审理。
其实说的严格点,一个自杀未遂的案子,在太守府的哪个堂都没有被审理过。
所以说,杨陵和骆飙应该感到非常的荣幸。
少时,二人跟随着李侃来到西堂,西堂正中,知府宗泽身着朱色裘冕从省服,白头发白胡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左手是州府政务事卷,右手竟然拿着一坛酒。
这是杨陵第一次见到历史上可歌可泣的抗金英雄宗泽。
印象嘛……说句不客气的话,感觉老的都快掉渣了。
历史上的宗泽,进士出身,历任县尉、县令、通判、寺庙主管、台谏等多职,算是个实打实的文人。
但眼前这个老头,很明显,一点文人的样也没有,坐没坐相,手中还端着个酒坛子。
最重要的是,是他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场,天性敏感的杨陵能感觉的出,那是一种正常文人不应该有的气势……说是斗气也好,戾气也罢,总之是只能存在于武者或是好战分子的身上。
也难怪,在历史上能被评价为抗金英雄,三年之内连上20道伐金奏折,一个临死都不忘北伐金族,一心想要跟金人火拼掰腕子的好战分子,你能指望他有多儒雅,多文明?
英雄和恐/怖/分子,有时候差的或许只是一个称呼,而这个称呼,要看他们站在什么位置上。
“草民杨陵(骆飙)见过知府大人。”
宗泽从政务要卷上抬起了花白的头,一双虎目瞪的浑圆,来回在杨陵和骆飙之间扫着,眼中光芒似包含着闪电,来回不停的‘唰唰’两人,‘唰唰’到谁,谁就不由得是一个冷颤。
“哪个是杨陵?”宗泽开口了,声音粗重,如虎啸山林。
杨陵向前一步,拱手道:“回大人话,草民便是。”
“啪――!”宗泽重重地一拍桌案,将上面的卷册和笔墨砚台震的直飞。
“瞧瞧你做的好事!”
杨陵闻言心神不由得一惊。
不是传召自己和骆飙来问关于跳井那档子事的吗?自己算是原告好不好,要骂他也应该骂骆飙才对啊?
跟当官的真是没法讲理。
还是先主动承认错误为好。
杨陵当机立断:“大人,草民……冤枉啊!请大人明察秋毫!为草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