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坐在椅子上,精神状态很是不好,半垂着头,身子不时打着颤儿,就连捏在手里的茶杯也因为发抖,不时有浅浅的水迹洒出来。
陈翠巧在看到二丫的瞬间就瞪圆了眼睛,站在门口辨认了好半天,这才走过去,在二丫对面坐了下来。
“二丫,你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陈翠巧是真的诧异,并不是当着接待室其他人的面做戏。
她的这个侄女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一个人过日子,虽说身边没有长辈扶持护佑,可也没有人仗着长辈的身份压着磋磨她。
再加上她手里头不缺钱,每个月又有供应粮吃,按理说日子应该过的很好才是,可她咋就让人揍成这幅德性了。
还是说,二丫手里有钱的事儿传出去了,有人上门找麻烦了?
陈翠巧确实生气二丫在汾阳算计她的事情,之前不理会二丫,也是想晾二丫一段时间,让她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原想着二丫在外面栽几个跟头,吃点儿苦头,等熬不住求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再施舍似的让二丫进门,以后好拿捏二丫。
可陈翠巧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几天时间,二丫就被人揍得看不清眉眼了。
更让陈翠巧担心的是,万一二丫手上的钱都被人抢走了,那她以后不得白吃饭啊?
家里头孩子多,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老马每个月还要给婆家寄一大半的工资,再白养活个二丫,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见二丫头垂的更低,身子抖得更厉害了,陈翠巧不禁面露焦急之色,一把抓住二丫的胳膊继续问,“二丫!说话!你是不是让人抢了?”
二丫点点头。
陈翠巧脸当即黑了下来,生气的拍着桌子怒道,“都抢了啥!?报公安了没,公安没说啥时候能把东西找回来?”
这丫头手上有一大笔钱呢,要是都丢了,那损失可大了去了。
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是拼着被人指指点点,也得想法子把二丫手里的钱弄过来。
二丫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只是低垂着头,没有人看到罢了。
“姑,我,住的地方昨晚遭贼了,家具都让人抢光了……姑,我连着被人抢了两回,不敢再一个人住了,你让我在家里住几天,等我找到地方我就搬走。”
不等陈翠巧说话,二丫又抬起头,不知何时包在眼里的眼泪唰的掉下来,抓住陈翠巧的手,苦苦哀求:
“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我就一个人,身边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要是屋子里再遭贼,我,我,连命都要没了……”
二丫说到这里,哽咽的说不出话了,见陈翠巧眉头紧蹙,脸色露出为难的神色,二丫心一横,当着接待室小战士的面,跪在了陈翠巧脚下。
陈翠巧没想到二丫会来这么一招,当即吓得跳了起来。
这里可是部队!
要是传出侄女儿跪下向她磕头求收留几天的话,家属院儿其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