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萧山心里惴惴,观其他三人都面色坦然,似早知如此。唯有他毫不知情,还险些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一时心里十分微妙,既有被排除在外的不满,又有些担心这位新主子日后找茬,想的越多,越发食不甘味,嘴里的酒都寡淡起来。
“贺兰贤侄有何打算,朕当真盼着贤侄能留在庆城,为朝廷出谋划策。”
贺兰勤笑了笑:“离家多年,小侄想先回家看望叔父,随后再做打算。”
王钧:“百善孝为先,当如是,如此朕便不强留贤侄了。明日朕命人准备一份厚礼送到你府上,代朕转赠贺兰贤弟。”
贺兰勤:“谢皇上。”
王钧看向马骋:“马贤弟远道而来,倒是气势不减当年,这也是贤侄之福啊。”
马骋笑而不语,心里已经骂了好几句“虚伪”。就马钢那酒色掏空的惨白面色,还“气势”,睁着眼说瞎话啊!
眼见这四大家族热络的拉家常,其余人等除了有些感慨投胎本事不佳,倒也没怎么多想,这些人本就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
这些人中,心里最痛快的莫过于孙齐了,偶尔偷偷瞄一眼何来,越发要夸赞自己几句,会做人,没被人几句话挑唆着惹出大事!
那几个人精说着没营养的官话,何来除了品尝面前小桌上的美食就是四处乱飘,打量着大殿里的人和装饰。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对上好几道偷看她的目光。甚至有些与她对视也没有退缩,而是温和的笑着,笑的仿佛温文尔雅实则皮笑肉不笑。
何来顿时一阵恶寒,这些人在想什么呢?
王逸看对外交流差不多了,笑了笑插话:“皇兄选在今日带大公主露面,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点到自己名了,何来竖起耳朵,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的像个淑女。
王钧朝她那边看了一眼,道:“大公主与朕失散多年,近日方才寻回,选在今日正式公告天下,是因为她执意参与中州试比试,好叫天下人看到,即便没有尊贵的身份,仅凭自身实力,依旧可以出人头地。今日比试你们也都看到了,她连胜两场,最后放弃,实在是因为,不需要再打一场。”
鹰绰忍笑低下头。
马骋看看王钧又看看何来,叹为观止。
贺兰勤亦是,夹在筷子里的一粒豆子掉落回盘子里。
何来自诩脸皮够厚,此时也要深深拜服,姜是老的辣,自己太嫩了!
搞政治的,果然要有把脸皮放在裤裆里的本事!
王逸突然冒出一句:“贺兰贤侄回云州,与马族长父子回程同一方向,可是要结伴而行?”
贺兰勤看了马骋一眼,只见他看起来若无其事,握杯子的手却紧了一下。
“归期未定,若时间上凑巧,也未可知。只是,”他低头自嘲一笑:“这长途跋涉之苦,小侄深有体会,纵使归心似箭也不敢快马加鞭,恐耽误了马叔父父子行程。”
这个回答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马骋自酌一杯,心里想着的也是尽快返回,今日一早开始,他便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反正该办的事已经做了,庆城这个是非地,早日离开也好。
天武殿夜宴只招待中州试众人,马钢并不在邀请之列。待马骋带领心腹进宫,宫门紧闭之后,两名黑衣人从马家那边悄悄潜入鹰族部分。乌珠正在洗漱,刚打湿了帕子,便感到头晕目眩。她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有危险,想要呼救已经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