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作为商人,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徐姑姑又问道:“换做是你的话,你会这么干吗?”
郭淡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徐姑姑笑道:“商人逐利,乃天性也,但是逐利的商人,也必将使其目光短浅,自私自利,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头来,他们也只会自食其果。”
郭淡苦笑道:“我不过是稍稍迟疑了下,你没有必要这么快下定论吧。”
“难道你不会?”徐姑姑问道。
“绝对不会。”
郭淡笑道:“在商言商,我的利益可都在大明,大明越好,我越好,就蒙古那个市场,也就是顺便跟他们贸易贸易,赚不赚那点钱,对于我而言,是无关紧要得,我是绝不会为了芝麻而丢了西瓜。我之所以迟疑,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这只是根据自身的利益考虑,其他商人同样也是如此,故此大多数商人都会跟那些晋商一样。”
徐姑姑问道:“难道他们的利益就不在大明吗?”
郭淡笑道:“真正的既得利益者,不是商人,而是官员。那么商人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发财的机会,去保护一群平时根本就瞧不起他们的官员,我觉得凡事都是相互的,我知道很多商人虽然远离战争,但却因为战争,而变得倾家荡产,原因就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只是一群待宰得羔羊,你永远不能奢望一群羔羊去保护一条豺狼,这是不合情理得。”
徐姑姑道:“用别人的坏,来解释自己的坏,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倘若天下人人都这么想,我大明就真的亡了。”
郭淡道:“亡与不亡从来不取决于商人和百姓,也许商人有着诸多毛病,干了很多丧尽天良之事,但请不要将责任推卸到商人身上,就好像那些文人老是喜欢说什么红颜祸水,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狗屁不通,烽火戏诸侯的发明者可不是褒姒,而是周幽王。”
“你说得很对。”
徐姑姑点点头,道:“可是如今有一个商人,已经渐渐走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
郭淡道:“所以这个商人请了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得智者,来帮他计算如何把钱挣了,同时还能对国家和百姓有利。”
“你还真是贪心。”徐姑姑莞尔一笑,又道:“但你要知道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郭淡道:“我很小就知道这句话,但从未认同过,我觉得这取决于你给的价钱,而不是必然的。”
“钱不是商人最喜欢的吗?”
“但是商人最喜欢的其实花钱,倒是那些地主只进不出。”
徐姑姑稍一沉吟,苦笑道:“看来想要说服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居士的敬业态度,也超出我的想象。”郭淡笑道:“慢慢来吧,要不我先带你去了解一下我们一诺牙行。”
徐姑姑却道:“我不是你私人请来得幕僚吗?我想先去看看涴纱。”
“也行。”
郭淡点点头,立刻叫来一位小秘,让她带徐姑姑去寇家。
这番交谈,只是双方的一个试探,但可惜的是,都没有试探出对方得底线在哪里。
徐姑姑刚走不久,寇义便走了进来,“姑爷,周员外他们来了。”
“来得还挺早的。”
郭淡嘀咕了一句,又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咱们去赚这开年第一桶金。”
.....
今年牙行开门,可真是意义重大,因为钱庄将在今日正式营业,而这个钱庄将是牙行今年的主要投资,故此这些股东们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但是他们都不喜欢去办公室坐,正好今日阳光明媚,故此他们都直接去到会议室外面的草地上站着。
“哟!郭贤侄来了。”
“大吉大利!”
“开门大吉。”
......
他们见到郭淡来了,立刻围聚过来,拱手道贺。
郭淡拱拱手,左右一看,道:“各位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周丰愣了下,道:“这年节不都已经过去了。”
郭淡啧了一声:“今儿我们牙行开门,可得讨一个好彩头。”
“好彩头?”
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当然。好在我知道各位乃是大忙人,不会记得这些细节得,我已经为各位准备了。”
郭淡哈哈一笑,又是一挥手,道:“管家还不快将红包分给大家。”
只见寇义提着一个竹篮上得前来,里面全是一个个小红袋,当然,都是空的。
周丰定眼一看,问道:“这是什么?”
“红包!”
郭淡笑道:“各位只需要将一些碎银放在里面,然后分发给我们牙行的员工就行了。一来,这是一个好彩头;二来,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来,也增加各位股东在牙行的影响力,否则的话,他们都只以为我们牙行就我一个东主,这多不好啊。”
大家都明白了,没有别的,就是来要钱的。
他们看看四周,估算了一下牙行的员工,再看看自己这边,只怕今儿连一份银子都别想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