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县里可是有真才子的。”陆成提醒了一句。
“就算是真才子,但乡试到今天秋天了,会试到明年了。本官在意的是眼下这一关的麻烦,而你也不想因为税赋的问题就这么去职回家吧。本官自身难保,自然是无力保你了,所以只有我们一条心,借这个机会拉他们下水。”
“一切凭大人吩咐!”陆成没敢再劝,赶紧施了一礼。
听着县令的计划,陆成越听是越不靠谱。当下就说道:“大人,这其中怕是许多关节都容易让人看出漏洞。”
“不怕,本官准备了白银万两,在关键的时候给府台大人送去,这件事情也就定了。漏洞是有的,但银子可以补上这些个洞,你再去作一份账目,以备本官之用。这账目应该这样……”县令把陆成拉到近前,小声的吩咐着。
陆成退出去之后,先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一握拳头快步走开。
这时,从屏风后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学生以为陆成未必扛得起这件事情,有难之事他未必不想求自保,虽然这两年来,他倒是忠心。”
“他没有得选择,而且也算忠心吧。”县令低声回答着。然后又问道:“听说上元节诗会,那位没有去参加。”
“估计是不屑于这里的诗会。但有人看到,他去那醉心楼了,玩了几手也没有赢,回家之后几天都没有出过门。有客去拜访过,没什么特别的人。县里倒是有衙役送过县试的条子过去,他在家里倒是用功在读书。”
“用功,好好用功吧。要怪就怪他,攀了高枝也摔得重!”
另一边,陆成回到自己的办公场所,越想越是感觉到古怪。可他眼下不敢乱动,坐在房内按县令的指示着作着一本新账。一直到天黑,各人回家之后他才慢吞吞的从办公的场所出来,到了班房找到了赵大。
“赵头,那几个村子的粮收上了没有。”
这话就是正常的公务了,赵大也没多想,回了一句:“这才刚过完节,总不能节上去催吧,明个就派人去。”
“那好,这是条子,顺便把邻村也办了。”给了条子,陆成转身就走。
赵大接过后感觉不对,因为太厚了,先是放在怀中,进屋看没有旁人的时候才拿出来,里面有一卷子纸,用蝇头小楷写着许多话。赵大的识字不多,但他知道这东西可以给谁,找了一个可靠的亲信,让悄悄的给杨信送过去。
杨信不止一次的去过王家,可谁能监视得了他,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王长禾书房,王长禾一看到这东西整个人都蒙了。
“为什么?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县令是脑袋养鱼了。”王长禾完全不明白了。
“脑袋里怎么可能会养鱼?”杨信听不懂这话。
王长禾解释道:“就是说,他脑袋里进水了,一脑袋全是水,正好可以来养鱼。我不明白的,这县令也不是头一天当官了,就说他的这个计划。我感觉太可笑了,这种事情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吗?最多就是一起死,拉一个垫背的。”
“有理,那么有没有可能,他送了银子知府那边放他一马,然后借操纵县试之事,让县丞丢官呢?”
“好处,只问一个问题,这样作的好处有什么?没有好处的事情,任何人怎么可能去作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他无论怎么作,我都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好处。我没有背过大明律,我搞不清楚这些。”
王长禾说服了杨信,杨信也感觉不寻常了。
“这样,你今夜别急着睡,就算是睡了,也要安排人在前门守着。我回去看看京城那边有回复了没有,我亲自到驿站等。”
杨信说完,一抱拳就出去了,临出门又回头说了一句:“公子,你真的不关心醉心居收了多少银子吗?”
“行,我关心。我安排人去查账行了吧。”王长禾心里真的有些不安了。
杨信离开之后,王长禾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见过后世官场之中的斗争,可大明的官场让他感觉很陌生,这些人作事完全没有一点招数可言,感觉就象是乱打一气。
这一件件,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是傻吗?
王长禾想睡,可是自己失眠了,脑袋里越发象是一团浆糊,越想越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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