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英兰说着,王长禾补充了一句:“对贪恋权势的人,还要握着他的把柄才对吧!”
“当初遇见,就知道老爷是非常人!”
“那个时候,想过嫁我没?”王长禾调笑了一句,高英兰却是沉默了:“那有想,那能想呀,嫁不嫁,嫁给谁。自古以来都是家里作主的,就是太老爷不在世,老爷娶谁也是自己能作主的?”
高英兰说的太老爷,自然就是王长禾的父亲了。
王长禾靠在木桶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此时在想的是,自己能娶到高英兰,绝对是上天的恩赐。以自己的身份,高家的庶女都与自己无关,更何况高英兰绝对属于智慧性又知书达礼的类型了。
高英兰此时想的却是,给雀儿定一个身份。
不仅仅是在王家的身份,而是自己的身份。
当下,高英兰说道:“老爷,动一下你的人脉,让王安落在户籍。原本王安就是良籍,虽然自愿为奴却依然是良籍,让他寻回本姓落籍,只说王安一人,因感激当年王家太爷救命之恩,愿入王家,但子孙依是良籍。”
“这个,就依夫人的意思吧。”
高英兰这才问雀儿:“雀儿,你可知本姓是什么?”
“雀儿听爹爹讲过,我家祖上在北边作过军官,我家姓楚,但全家下了大狱只有爷爷一人逃了出来,所以雀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良籍!”雀儿如实的回答着。
以她的年龄,还不懂得这良籍、军籍等等各种的区别呢。
“老爷说是良籍,就是良籍!”别人不敢说,给雀儿一个良籍只需要浦州知州那边给一个面子,仅仅是一句话的面子,然后出一份文书,再由杨家出一份保文,然后拿回来。赵大就能给办了。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雀儿还是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可那两个还在木桶之中的丫环两眼都在放光,羡慕呀!
为什么羡慕。大明士族有规矩,妾分六等。良籍的清白女子就代表着二等妾,这在家中地位超然。因为一等妾是名门庶女,但同样是名门,在高英兰这位主母的面前,她们混得绝对不如雀儿这个二等妾的地位。
其余的,象莺儿这种通房丫环,就是三等妾。木桶之中两个丫环就是四等,因为她们是卖了身契的丫环。再往下就是贱妾的五等戏子,六等伎了。
“好了,水快凉了。”王长禾要起身,高英兰只是打了一个眼色,两个丫环立即把王长禾按回木桶之中,大力的搓着身体,似乎是王长禾去了那种不干净的地方,粘上了灰尘一样,自然是要搓洗干净了。
天色浅暗,王长禾在书房之中读书,宅院之中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可城中却不安静,因为上元节花灯就要开始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最热闹的盛会。太原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有三个。
第一,文庙前的花灯会。第二,位于长海子的诗会。第三,就是位于大南市街的醉心居门前大街了。
几位中年人正在醉心居门前叫板。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今个是上元节,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有人砸场子吗?这里负责维持安全的原赌坊老大满头都是汗,门外的人非富则贵,一边安排人在门内等着,一边跑到门外:“各位贵客,小的是这醉心居三掌柜,大掌柜去参加诗会了,二掌柜正在检查厨房为贵客准备点心,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给小的说。”
为首的中年人一指那排成长龙的队伍:“为何……”
这位文邹邹的说了一大段,那闲汉那里听得懂,还是一位排在前面的小商人用白话大喊着:“怎么就停了投注,这一注等摇完了今个就结束了,再延时一个时辰才叫好,然后今天我们就等着拿头彩了。”
听懂了,三掌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右边的门打开吧,再延一个时辰摇木球,今日是上元节,民亦乐。开!”一位穿的极贵的人吩咐了一句,径直往内走去。在屏风处停了一下,往左边转了进去。
等跟着的几个人进去之后,最后一位只是靠近,一亮腰板。上面有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字样。三掌柜那敢说个不字,大喊一声:“心跳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