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爷都提鼻子仔细闻了闻,又都摇摇头,三人看着曾卫国,曾卫国没理我们,独自过了牌坊,沿着大道大步的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二爷脚底下不知踢了个什么东西“咣当”一声,在这宽阔而寂静的空间中,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不停的回荡着,我们都吓了一跳,手电和枪一起照了过去,地上是一个奇怪的铁盒子,四四方方的,二爷用脚尖踢了踢,发现没什么危险,拎起来左右端详,然后递给了曾卫国。
曾卫国扫了一眼说:“日本人的行军手电”,听见日本人几个字,我、二爷、李潇迅速用手电四处照看,生怕有埋伏,然而四周除了那些房子,什么都没有。
曾卫国接着说:“这种比咱们这个飞机牌装的电池多,用的久,可是这种手电是穿挂在行军带上使用的,如果不把行军带解开无法拿下来,为什么要解开行军带扔手电这么麻烦呢?”。
二爷说:“太沉,又没电就扔了呗,证明小日本有钱,不在乎”,李潇说:“不对,曾团长的意思是,没电可以换电池,谁出来也只会多带电池,不会多带手电,如果是紧急情况需要抛弃重物,更没理由只扔一个手电,而且还是这种扔起来非常麻烦的手电”。
曾卫国点点头说:“咱们现在只开一只手电,这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大,节省电池,大家保持警惕跟紧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手里这只手电已经处于随时断电的边缘了,曾卫国和李潇的比我好不了多少,反而是二爷的那只依然如故,这次来每人只背了六节电池,加上原有的就是八节,我这个已经换过一回了,估计他们也都差不多。
最后由二爷照明与曾卫国并排在前,我和李潇一左一右跟在后面,边走我边琢磨,二爷这手电也跟主人一样?平时吃的多,关键时候就抗饿?
正胡琢磨,李潇突然说:“你们觉不觉的越来越热了?”,他这么说我没觉的什么,现在可是7月流火的时候,有什么比热更正常的事?可仔细一想,不对,现在虽然是7月,但那是在外面,这高山上,深洞中,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温度,昨晚上山的时候我还穿着单褂,进洞之后因为不方便就脱了,而现在后背都已经湿透了,转眼看看他们三也是四脖子汗流,二爷已经脱的光膀了。
大家站定互相看着,感受着,二爷倒是干脆,坐地上打算脱下鞋凉凉脚,可刚一坐下,突然又蹦了起来:“妈呀!这地怎么这么烫?”。
我们蹲下去,用手轻轻的抚摸地面,发现这地果然有蹊跷,例如我摸的这个位置冰凉,李潇的那个位置比手温略高,而二爷刚才坐下的位置温度明显很高,估计能烫熟鸡蛋。
我们三人站起来面面相觑,二爷则坐在我摸的那个位置上说:“这地方真不赖啊,要是有水肯定就是温泉,唉你们说,再往前走有温泉呗?跟你们说,这要是有个温泉,咱们泡进去好好舒服舒服,那真是解累又解乏”,我们三人同时看向他。
曾卫国说:“对啊,就是地热,这地方处于大山深处,地下的地热向上涌才会使这里越来越热”。
二爷高兴起来:“那咱们还等什么?前面肯定有温泉,泡一个去呗”。
李潇摇摇头说:“估计就是有,也不是人能泡的,这里已经达到这个温度,涌出来的水恐怕化尸连骨渣都不剩”。
二爷顿时泄了气:“不走了,走不动了,小日本子非往这么个鬼地方跑,害的老子们跟着瞎转悠”。
他一说累,我也感觉腿肚子哆嗦,曾卫国看了看我们说:“好吧,原地休息一下”。
他那边话音还没落我已经瘫坐在二爷身边了,李潇和曾卫国坐在另一边,照明的手电放在地上,光束正照着曾卫国和李潇对面的白房子。
我突然想到在仙人洞发现的那条胳膊说:“你们注意没有,自从我们在仙人洞发现那条胳膊之后,再也没发现任何的血迹或尸体,你们说那个丢胳膊的人是不是就是向导所说的受重伤的人”。
李潇说:“其实在进洞之后的那条隧道里,我看见了一些血迹,但奇怪的是,那些血迹都渗入到了隧道墙里,外面只能看见星星点点,还有些被泥土掩盖住了一部分,按理说日本人刚刚才走,没理由这么快就被土掩盖住”,我们三人又都陷入了思考的沉默中。
说是三人,因为二爷已经传来了悠扬的鼾声,曾卫国看了看表说:“我们从仙人洞到这里已经4个小时了,这里看起来暂时没什么危险,前面也不知道还有多远,这样,留一人值班,其余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第一班我来值,二个小时后,李潇替我,然后依次是张晓峰和崔大离”,听完之后我如临大赦一般,在旁边找了个温度适中的地方躺下,用背包当枕头,半袋烟时间都不到就见了周公他老人家。
这一天太过乏累,一会就做起了梦,梦见齐云梁正在结婚,四周黑漆漆一片,迎亲的队伍静悄悄的飘在空中,齐云梁首当其冲,后面是锣鼓仪仗,最后是一抬小轿,个个都是面带微笑穿红挂紫,却一点声响都没有,极其诡异。
尤其是锣鼓仪仗,面色惨白,我仔细一看,这那里是人,分明就是纸扎店里的纸人,吓的我想喊又喊不出来,齐云梁看见了我,慢悠悠的带着队伍向我飘来,到了近前伸出苍白的手想拉住我,我拼命的挣扎,眼泪鼻涕不停的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突然,我坐了起来,身上已经彻底湿透了,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心还在剧烈的跳着,拿出水壶喝了口水,这才算安定下来,打算起身去方便一下,刚站起来,摸出手电打开一照,我傻了,原本四个人的地方,其余三人连人带背包全没了,四周除了那一间间白色的房子,一片漆黑。
我喊了一声:“曾团长!”,声音在洞中不停的盘旋,却没有任何回复。
:“二爷!李潇!”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去,可声音仿佛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般,马上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哆嗦着站在原地,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