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头越疼,突然九叔的屋门开了,我赶紧闭上眼,听见他走到我们床边停下来,我假装翻了个身,顺势抱住膀子,右手伸进怀里,紧紧握住枪,一只眼眯成一条缝向外偷看。
可是角度不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九叔又折回屋里,我趁机复仇似的使劲掐了二爷大腿一把,他哼唧一声,听见九叔又出来了,赶忙也翻了个身,我俩正好背对背,这时身上突然多了一条毯子,听二爷那边应该也有一条,接着九叔走出院子,轻轻关上大门,出去了。
我俩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一骨碌爬了起来,二爷说:“你小子是不是想错了,要是真想害咱俩,随便酒菜里下点毒,还至于费事给咱俩盖毯子?”
我拍了拍脑袋说:“说不定咱俩还有利用价值,毕竟前因后果咱一概不知,现在下任何结论,我觉的都为时尚早,还是看准机会,伺机而动吧。”
二爷没接我话茬,哼了一声,躺下继续睡,由于屋里没了外人,我也昏昏沉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拍我脸,期初心里还有些烦躁,突然想起身处环境,猛然惊醒坐了起来,九叔一脸和悦的看着我说:“天都黑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一侧头,二爷已经不见了,顿时吓了一跳,手不由自主的伸进怀里,却听见茅房方向,传来他那标志性的小曲,这才放松下来。
起了床,简单洗漱过后,三人坐下喝酒吃饭,九叔说:“今天中午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有可能就是赵小五的死因”,边说边拿出一张发黄的白纸递给我们,只见上面写着“赵宝根五子,生于民国十四年(乙丑),正月十五,午时。”
原来这是赵小五的出生纸,我不解的问:“这东西就是死因?”
九叔点点头,站起身说:“不错,乙丑年正月十五午时生人,这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而今年是丁丑年,也是阴年,他死的那天是农历四月初七,阴月阴日,午时被害,阴时,加上他死后没有魂魄,我怀疑他的死恐怕和拘魂有关,对,跟我来。”
说到这九叔突然激动起来,带着我们快步来到赵小五的棺材前,点好灯,棺盖打开,再次抬出死尸,这回九叔直奔头部而去,重点在额头的上方,仔细翻找着每一根头发,我和二爷站在一旁举着灯,凝神屏气的看着。
不一会,九叔确定了一个位置,快速挥手,示意灯再近些,他看了半天,最后直起身说:“果然不出所料,看来镇上来了高人。”
二爷听见高人两字,不屑的说:“九叔,啥高人啊,有比你还高的?”
九叔点点头说:“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赵小五遇害绝非偶然,恐怕是蓄谋已久。”
我问:“这孩子才多大,怎么能蓄谋已久呢?难不成是跟大人有仇,拿孩子出气?”
九叔摇摇头,示意我们先把尸体放回棺材,一切收拾妥当后,回到酒桌前,他端起碗呷口酒说:“凶手恐怕和我师出同门。”
闻听这话,我和二爷皆是一惊,九叔没理我们继续说:“茅山一派主习画符念咒、驱鬼降妖,主修术法,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为根本,传承百年,门人济济,其中更是不乏术法极精之辈。
可到了明末清初,皇帝改信佛教,道教日渐式微,茅山派内部也四分五裂,有些人,如我师父,下山之后安于清贫,施展所学,造福人群,不改道家本色,而有些人下山后,被花花世界的酒色财气迷乱了心性,误入歧途,济世之术成了谋财害命之术,结果正邪不两立,同门相自残。
这拘魂之术本是用来拘禁那害人的冤魂厉鬼,而现在却被别有用心之人拘来豢养,以便驱使其做些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小用如出千、偷盗,大用如杀人,放火,这赵小五的魂魄是被活取的,怨念最强,力量也最强,取其魂魄之人熟知赵小五的生辰八字,所以我才说此事绝非一时兴起而为。”
:“那有没有可能是本镇人干的?”
:“应该不会,镇上的人我都熟悉,没有懂法会道的人。”
二爷想到什么,突然问:“这人现在不会还在镇上吧?”
九叔想了想说:“很有可能,通往外面的路已经塌了,而你们来的树林,一般人是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