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想了想说了:“先不忙,来我给大家介绍个人,晓峰,过来一下”。
我一头雾水的起身走到他面前,他从皮囊里拿出一个小锦盒交给我说:“这个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我接过小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根玉质的小管子,顶上有红绳,看样子能挂在脖子上,上面层层叠叠刻着符文,我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这管子更像是个小哨子,我拿在手中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如海。
只见孙元虎和元寿、元梅瞪大眼睛盯着我手里的东西,尤其是孙元虎,看那神情巴不得一把抢过去,李如海微微一笑说:“我们李家有旗,你们雷家有哨,这哨子是你们雷家召集外八家的信物,当年我到雷家的时候,雷老太爷临死手里还紧紧攥着它,现在终于实至名归了,众位,这位就是雷家的当家人,雷晓峰。”
一听这话帐房中一片哗然,元寿和元梅的眼珠感觉都要瞪出来了,而孙元虎用一种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即换上一种极其谄媚的微笑,站起身双手抱拳说:“晓峰兄今天坐回当家之位,恭喜恭喜,他日有用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我冲他也抱拳笑了笑,心想,这玩意有那么重要?现在雷家就我一个人,什么外八家,内八家的,估计就算我吹吐血,能来一个半个看热闹的就不错,李如海这是唱的哪一出?早不给晚不给,偏偏在这个时候给。
李如海眯着眼,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伏在元寿耳边说了几句,元寿点点头起身出去了,不一会,他拿了一张纸进来,铺在桌子上,李如海对我说:“雷当家,此地一战,事关你我两家生死存亡,还请雷当家吹哨。”
我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玉管,打算往嘴里放,李如海朝我摆摆手说:“不是这样的,来,老夫详解给你听,这玉管叫哨子,但不是真的哨子,你只要把血抹在玉管上,在这纸上轻轻一滚就行了,我自会安排人将此纸传送出去。”
说话间元寿递给我一根烫过的针,我接过针想了片刻,扎破手指,以李如海所教做了一遍,只见玉管在纸上滚了一圈,渐渐形成了一副血红色的图画,仔细一看,图画的正中间是由各种图形组成的雷字,雷字旁边画满了符文。
李如海把纸交给元寿,站起身神情严肃的说:“今日,我李家摇旗,雷家吹哨,两家合力,大家都是识时务者,百年后我们两家再次联手,势在必得,凡是当我路者,定斩不饶。”
听完这话,孙元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一看没我事了,把玉管往脖子上一挂,悻悻的回到自己座位,一刀平斜着眼一脸嘲笑的端起酒碗朝我举了举,我沮丧的楞了他一眼,端起碗一饮而尽。
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被戏弄的耻辱感,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如海非要带我来这,完全是为了给他李家壮名声,估计那张纸一会就得让他随手扔了。
李如海吩咐了一声:“地图”。
元寿赶忙把地图铺展在他面前,他眯着眼盯着地图看了一阵问孙元虎:“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
孙元虎在地图上一指,李如海沉默片刻问:“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德国人虽然早就确定了地方,但可能和他们之前预计的完全不同,所以他们临时从山那边调了设备,今天刚到,正在组装,估计最晚后天就可以动工了。”
李如海沉吟片刻,突然起身吩咐孙元虎:“马上派一个靠的住的人,现在去找胡疯狗,就说他若打张天雷,我们李家鼎力相助,唯一的报酬就是德国人挖出的东西,我们要一半。”
不光是孙元虎,在座的所有人听完这番话都愣住了,我心说这老头是疯了?胡疯狗杀了花云不算,还如此藐视你李家,现在居然主动上门去找人家帮忙,这不是热脸去贴冷屁股吗?
李如海看孙元虎没反应,瞪了他一眼,孙元虎仿佛被电了一下,赶紧跳起来,安排人去找胡疯狗。
等孙元虎回来,李如海接着对他说:“明天你亲自去请张天雷来,让他后天天黑之前到,就说我在这等他,其他的一概不许说。”
众人一片愕然,孙元虎盯着李如海连连点头作答。
从始至终,一直抱着狗喝酒的一刀平,端起酒碗,小声的说了一句:“鹬蚌相争。”
我现在反而不关心李如海用的究竟是什么计,倒是觉得孙元虎刚刚那转瞬即逝的一笑很有意思,原来李家人也不全然是铁板一块,旗主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很微妙,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管的人。
李如海都布置完说:“元虎,你们把东西拿下去吃吧,我有些累了。”
孙元虎赶忙答应着,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连抬带搬,把酒席挪到了外面,大家坐在草地上,孙元虎忙完之后,拿着令旗上马走了,元寿兄妹莫名其妙的呆呆坐着,脸上是一筹莫展,我和一刀平却是吃的满嘴流油。
毕竟不管李如海怎么折腾,都是他李家的事,与我没半点相干,我只想他们赶紧把事办完,早早去接了二爷,隐世也好,逃兵也罢,反正不趟这浑水了。
吃饱喝足,我和一刀平被安排在一个帐篷,一进帐篷,里面有两张铁管床,心中暗喜,庆幸再也不用睡地上了,可高兴的太早了,二爷的呼噜我原以为就够吓人的了,没想到跟一刀平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最夸张的是,不光人打呼噜,连狗都打呼噜,明明两人睡觉,却是呼声一片,加上心里实在别扭,干脆起身出了帐篷,打算方便一下,抽支烟。
整座营地除了虫鸣外,就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外面除了有三四个守夜人外,只有元梅坐在地上发着呆。
我走过去,把她吓了一跳,一看是我,又目无表情的转过头,,我坐到她旁边刚想说话,她却抢先说:“有酒吗?”
我一愣,随即站起身,问了一个守夜的小伙子,他指明放口粮的那顶帐篷,我走过去对管帐篷的人说明来意,那人很大方的进去拿了满满一皮囊的青稞酒递给我,还笑着对我说:“雷当家,缺什么尽管吩咐,我给您送过去就是了”,我笑着点点头,递给他一支烟,转身走回来把酒给了元梅。
她打开盖子,一仰脖,咕咚咕咚猛灌起来,紧接着呛得直咳嗽,我等她放下酒囊,轻声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