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们的行动始终处于被监视之中,可究竟是我们内部有鬼,还是日本人的特高科一路尾随?这就难说了,毕竟上次的任务是全组出发,一路上都比较张扬,被按了尾巴是在所难免的,可这次进藏,无论是行进的路线,还是前进的速度,都不太可能被人尾随,那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呢?毕竟茫茫藏地,找这么十几个人,也无疑于大海捞针一般。
李铁嘴见我沉默不语,点点头说:“行啦,雷当家,你的兄弟们没有能力救你,你也不用再揣测我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的,把玉璧拿出来,我们各走各的,绝不动你们一根汗毛,我保证。”
我看着他满脸的信誓旦旦不由的想笑,李万山的徒弟还有说话算话的时候?
此时我再也想不出什么借口了,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那玉璧根本就不在我这,要杀要剐,随便吧”
李铁嘴先是一愣,随后一脸平静的看看我,转身走向日本人中一个神情极为严肃的年轻人,两人低头耳语了几句,他又转身回头,将手枪对准我,摇了摇头,扣动了扳机。
只听咔哒一声,居然卡壳了,他一脸震惊的低头鼓捣枪,此时我身后传来二爷的喊声:“趴下!”
我不敢多想,马上卧倒在地,同时,一颗冒着烟的手榴弹从脑袋顶上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在李铁嘴头上,当场就把他砸晕了过去,日本人一看手榴弹,喊叫着迅速卧倒,一时间,所有人都扔了枪,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我拿眼偷瞧,发现这手榴弹似乎有些怪异,可还没等我细看,两只脚被人拽住,硬生生拖回了树林中的防御圈。
日本人爬了半天,却始终不见爆炸,心知上当了,领头的年轻人,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拔出腰间军刀,大喊了一句日语,所有人马上起身,捡起枪朝着树林里就是一通盲射。
身边的树干不断的被子弹击中,木屑四溅,红色的曳光弹贴着头皮嗖嗖乱飞,一瞬间,三四匹马当场就被打倒了,这时每个人都双手抱头,把脑袋死死的往地里扎,恨不得给地钻出个窟窿来。
好在三八大盖只有五发子弹,一阵速射过后,趁着他们换子弹的空档,我们开始反击,此时所有人集中到马前,组成防御线,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深知,如果没了马,即使打赢了日本人,也很难活着走出这茫茫藏地。
此时除了前面如同星火般的马灯,四周皆是漆黑一片,这种环境下,手榴弹完全派不上用场,我们也只好一通乱射,以期压制住对方。
我趴在刘大用的耳边,大声的喊:“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下一步怎么办?”
刘大用眯着眼,冲我使劲的摇头,表示他也毫无办法,二爷却使劲拉了我一把,指了指树林外的荒原深处,我和刘大用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看,只见在日本人的防线后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正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冲来。
我疑惑的问二爷:“什么玩意!”
他回道:“不知道!千万别是他娘的增援部队!”
一听这话,我手心湿了,这要是日本人的增援部队,我们今天就得彻底交代在这,几个人不由的死死盯着那些火光看。
万万没想到,还没等我们看清来者何的时候,那些火光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开了枪,看来人还不少,爆豆般的枪声响成一片,听起来像是汉阳造的动静,这没头没脑的打法,一下把我们打懵了,一脸疑惑的互相看了看,心说,这来的是什么人啊?甭管你是哪一方的,最起码也得看清了再打吧,这远远的放冷枪是什么意思?
日本人却被吓了一跳,很明显,他们也听出了是汉阳造,以为是我们的援兵到了,马上停止射击,迅速灭掉马灯,骑上仅剩的几匹马,趁黑跑进荒原之中,临走还没忘记把李铁嘴也带上。
刘大用一看日本人走了,赶紧吩咐众人上马,有的马受了伤,万般无奈,只好一匹马驮两人,朝着与日本人相反的方向跑。
走出二三里,依然能听见稀疏的枪声,二爷愤愤的说:“这他娘来的是什么人?怎么跟巡捕房的警察似得,只会大老远的吹哨子。”
刘大用说:“我觉得极有可能是西北马司令的人,这种毫无章法的乱放枪,很像他们的作风,这帮人应该是被日本人的信号弹吸引过来的,估计是看着我们两方混战,想插上一脚,好坐收渔翁之利,可听我们枪声太密集,又不敢冒然靠近,所以才出此下策。”
我问二爷:“你那手榴弹是怎么回事?哑火了?”
他嘿嘿一笑说:“我跟你说,也亏的是我才能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个好法子救你一命,换一个,你都死好几回了,我是先把拉绳割断,然后往木柄里塞上泥,再把烟头塞进去,最外面塞点干草,咋说,是不跟真一样样的?”
我发现二爷在某些方面确实非常有天赋,这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关键时候总能琢磨出别人意想不到的办法,而且通常这办法还都挺管用。
走到一座土丘旁,刘大用吩咐原地休息,他解释说,晚上的荒原非常危险,没有绝对的必要是万万不能赶夜路的,所以要在这里安营过夜,等天亮再走,而且有些马驮着两个人,也已经吃不消了。
众人听令,下马休息,唯有一刀平,骑着马,带着赤利和果日,继续前行,我喊了他一声,他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慢慢隐入黑暗之中,消失在了茫茫荒野。
二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我:“这人挺神秘啊,你哪找的?”
我摇摇头说:“他是李如海的人。”
二爷哦了一声,往地上铺了毯子,躺下就睡,我坐在他身边,问道:“你是怎么和刘大用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