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一边喘着气一边抱怨道:“雷于浩这老不死的,画那些固尸咒居然是为了养蜈蚣,他养这玩意干啥?泡药酒啊?”
:“我猜这些蜈蚣与平日常见的那种肯定不是一类,你瞅那黑亮的身子和头,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况且,天天吃死尸,即便泡了药酒,谁敢喝?哎对了,元梅,那个飞蜈蚣是个什么玩意?你咋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元梅用火把照了照周围的石墙,确认没有蜈蚣后说:“蜈蚣这东西一般不长翅膀,但有一种例外,就是蜈蚣王,蜈蚣王是一群蜈蚣里的头,据说只有百岁以上的蜈蚣王才能长出翅膀,刚生出翅膀的蜈蚣王体型太大,失了比例,所以飞不起来,而随后几年,蜈蚣王的体型将逐年缩小,但同时毒性却越来越大,听人说,这能飞的蜈蚣王最少得活一百五十年以上,此时它的毒性,真的可以用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来形容。”
:“这玩意毒性这么大呢?”二爷心有余悸的说道,同时举起火把将头顶上方仔仔细细的照了一圈。
:“不光毒性大,它是这群蜈蚣的头,如果它要对我们发起进攻,以那群蜈蚣的数量,加上这里的地形,说九死一生都是乐观的。”
:“那雷于浩费尽心机的养这东西,到底干嘛用?”其实听完元梅的话,我一心想要尽快离开,可刚刚跑的太猛,身上脱了力,此时双腿抖如筛糠一般,完全站不起来,那就索性把事情问问清楚,尽管元梅的解释也是出于猜测,但此时只要有答案就行,对错根本不重要。
元梅说:“我猜,这些蜈蚣恐怕和我们的失忆有关,它可能是某种药引之类,而且我还觉得,雷于浩他们之所以能够行走在阳光下,也跟这些蜈蚣脱不了干系,尸体不腐就证明魂魄未散,怨气极大,这和死尸成僵是一个道理,而蜈蚣们以死尸为生,经年累月,体内必然聚集了大量的怨气,如此一来,蜈蚣对于雷于浩他们来讲,就是最佳的温补良药,能够让他们不必大开杀戒,也不必到处去吸取阳气,仅靠摄取蜈蚣身上聚集的强大怨气,就可安然度日,甚至行走于阳光之下。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想,真实用途恐怕要比这复杂的多,不过大致应该就是这两类。”
她话音一落,安静的地道中突然想起一声细小却又足以让人闻风丧胆的嗡嗡声,三个人急忙抬头去找,可刚一有动作,嗡嗡声陡然消失了,这时周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谁也不敢说话,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屏气凝神的死死盯着头顶上方,竖起耳朵探听着周边最微弱的声响。
大约过了半支烟的时间,嗡嗡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明显大了很多,二爷大呼一声:“他娘的,快跑!”
三个人同时从地上蹦了起来,朝着地道深处跑去,纵然我们已将体力发挥到了极限,可嗡嗡声依旧不离左右,好似催命鼓一样,听的人心惊胆颤,遍体生寒。
由于之前的狂奔,体力早已消耗大半,此刻完全是被求生的本能逼着往前跑,刚开始因为恐惧支配了身体的缘故,全然没有疲惫的感觉,而随着恐惧的慢慢减退,一种体力透支的虚脱感迅速传遍全身,腿像灌了铅一般,举步维艰,胸口如同被重锤砸过,憋闷的生疼,嗓子里一股一股的泛着血腥味,身上更是汗如雨下,而忽远忽近的嗡嗡声却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不由的心里暗骂雷于浩养的什么破玩意,又埋怨起雷家太爷,一个破地道,意思意思得了,有必要修这么长吗?
渐渐的,元梅落后了几步,看着她惨白的小脸,黏在额头上的碎发以及涣散的眼神,我知道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有心想帮忙,可我现在的状态并不比她好多少,二爷此时突然停在她身边,二话不说,将她的背包一把拽了下来,背在自己身上,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
就这样,在强撑着跑过了两道弯,进入到一间石室后,嗡嗡声终于消失不见了,三个人连周围的环境都顾不上看,解下身上的所有装备往旁边一扔,将火把插在地上的石缝中,直接躺在了地上,这次不光是腿,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此时莫说是蜈蚣王,就算是雷于浩亲自来了,我也绝不再跑半步。
足足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元梅才强撑着慢慢坐起身,从地上的石缝中拔出火把,开始打量四周,不一会她轻声说了句:“我们到了。”
即便如此,我和二爷又躺了一支烟的功夫,才挣扎着爬起来,看清了这石室的布局。
这是一间十几步见方的斗室,斗室里空空荡荡,对面的墙角处有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小门洞,火光照射下,隐约能看见门洞中一级一级的石阶,如此看来,那应该就是地道的另一条出口,可半块古玉在哪?
元梅站起身,开始仔细打量着石室里的一切,一块石条一块石条的细细摸着,寻找可能存在的机关暗道。
我和二爷从另一边开始,学着她的样子,慢慢查找,也不知是不是我们找的不够仔细,一路过去毫无发现,而对面的元梅虽然刚找了一半,可她的表情告诉我,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如果这里真的没有古玉,那就证明我们一开始就错了,这里的地道并不是相通的,例如我们面前只有一个门洞,若是相通,那这里就得有六个门洞,除去元梅说的休、开两条死路,也至少要有四个门。
如此一来,我们就必须得转头回去重新找个地道再走一遍,即便是身后的蜈蚣王,以及它数以万计的臣民暂且不提,只是那已经倒塌了的尸堆,就是根本不可逾越的一道障碍。
出去再来?我不相信雷于浩会蠢到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我们在眼皮底下蹿来蹿去,哎,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我和二爷打算过去帮元梅,还没到近前,她头也不抬的朝我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俩只好悻悻的回到刚刚躺着的位置,蹲在地上满怀期待与不安的看着她。
元梅摸的太仔细了,以至于我们都等的有些困倦了,她才一脸无奈的朝我们摇了摇头,沮丧的走过来说:“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可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