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卫兵带到了关押二爷的帐篷,帐篷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我进来的时候,二爷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一看我来了,急忙坐起身子,等卫兵出去后,急切的问道:“什么情况?”
我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他一脸愕然的惊叹道:“这么说咱等于是让日本人给抓了?”
:“算不上日本人,现在来看,最多算是伪军。”
:“东野这瘪犊子胆也太肥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曾卫国给埋了,他就不怕军统追查起来?”
:“听说现在日本人正得势,一路往南都快打到南京了,好像连南洋那边都快占完了,国军都不是对手,又怎么会把军统看在眼里?”
:“他娘的,要是这样,咱们这古玉还拿错了?”
:“哪有对错,他们是势在必得,跟咱们没关系,不然你以为东野为什么会对曾卫国下杀手,你以为东野不知道曾卫国其实是在利用他?那老狐狸,心里明镜似得,曾卫国借助日本人的势力,装备,并且有日本人在,就等于给自己上了双保险,一旦事情暴露了,引起了白司令注意,曾卫国他们就可以杀掉东野,再随便找几具尸体,然后说是追击小股日本敌特,误入了广西境内,如果是任务失败了,最后没有拿到古玉,也会杀掉东野,军统就会向上面报告说是因为受到了日本间谍的破坏,导致任务失败。
而东野则是借助国军在广西的关系,情报,以图能够顺利到达隆昌,他这个老狐狸,恐怕早就看穿了军统的计划,所以一到隆昌就先下手为强,策反了军队,杀了曾卫国,只等拿到古玉后,全身而退。”
:“这军队就这么好策反?”
:“钱呗,关键问题是曾卫国现在谁都不信任,换的都是新兵,你瞅瞅那帮人,连枪都背不利索,十有八九是刚刚抓来的壮丁,本就是逼着来的,又没受过什么训练,只要给钱,跟谁不是跟,打谁不是打,而且我觉的主要问题就出在那个孙排长身上,这营地总共才几个人,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排的人数,也就是说,这里除了曾卫国和东野,就是他官大,他反了不就全反了嘛。”
二爷听完,沮丧的重重叹了口气:“哎,这么说来,谁他娘也怨不着,就怨曾卫国,引狼入室不说,还他娘疑神疑鬼,这要是放在咱们组还在的时候,东野也能算个事?”
:“这事看你怎么说,曾卫国之所以疑心,跟咱们有很大的关系,你琢磨琢磨李潇,咱俩,还有这前前后后的事,换了是你,能不被折腾出疑心病?要我说啊,谁也不怨,归根结底就是六号,以及军统那帮官老爷们太不是东西,天天这也是机密,那也是机密,搞的人心惶惶,互相猜忌,出事是迟早的,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古玉拿出来,哪怕只有一块也好,咱们跑不出去就当场毁了它,决不能让东野把它带出去。”
二爷听完之后又躺回到地上,盯着帐篷顶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我脑子里开始构思如何拿到古玉的计划,一瞬间蹦出了三四个方案,可都经不起推敲,只好一一否定,重新再想。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隐隐传来阵阵饭香,闻的人口水直流,二爷噌的坐起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等了一支烟的功夫,还不见有人送饭,他喊道:“哎,这还有俩人呢,别忘了我们的啊。”
门帘一挑一个年轻的小士兵把脑袋伸进来呵斥道:“喊什么喊,老子还没吃呢,等着!”
二爷瞪大眼睛梗着脖子:“嘿”了一声,小士兵白了他一眼,把头缩了回去,就这样,两个人如同两条饿疯了的野狗,坐在地上,挺直了身子,眼巴巴的望着门口咽口水。
其实时间并不长,可对于我们来说好似等了几年一样,送饭的卫兵终于在热切的殷盼下出现了,他端着两只绿色的军用铝饭盒,带着门口两个站岗的卫兵进来,解开了我们身上的绳子,把饭盒往地上一放,我俩急忙端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晚饭是煮挂面,加了一些切碎的军用肉罐头,一把盐,仅此而已,但对于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的我们来说,好似山珍海味般美味,一边烫的直吸凉气,一边依然管不住的往嘴里塞,三两口就吃了个盆干碗净。
二爷举着饭盒谄媚的笑着问:“还有不?”送饭的一把将饭盒拿过去,两个卫兵上前又把我俩捆了个结实,往地上一扔三个人出去了,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二爷躺在地上,生气的小声嘀咕着,我凑到他旁边问:“你有啥好办法没?”
:“啥办法?”
:“偷古玉啊,我说你这人心怎么这么大呢?这么重要事说忘就忘啊。”
他赶紧:“哦”了一声,一脸尴尬的辩解道:“哪能呢?这么大事我咋敢忘,你这猛一提把我吓懵圈了,啊,偷古玉啊?没计划。”
我要不是被捆住了手,早上去捶他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往一边挪了挪,背对着他,一个人接着想对策,我以为他会主动认个错,过来帮我一起想,可没一会的功夫,就听身后传来沉重的呼噜声,气的我转过身,朝着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他居然没醒,挠了两下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