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蒙,她干不干活,二楞掉不掉河里,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柳紫印将镰刀放在一边,伸手戳了戳初吉,低低地问。
“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自己笨不说自己笨,什么坏事都捎上你!真是属耗子的,撂爪就忘,挨了多少次收拾都不长记性。”
她没觉得生气,初吉倒是先为她不忿,话音也不高,同样悄悄话般地咕哝一阵。听他这么一说,她也就心里有数了。
趁着没人看见她回来,她先让初吉回屋看看情况,而后赶紧背篓子回了杂物房,将紫苏几乎都倒在板床上,才将兔叽放在背篓里,再次走进院子。
她才到院中,柳盼娣便“刚好”从屋里走出来。
见她背后的篓子里好像没有猪草,微微蹙眉,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小表情,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大……”
“嘘——”
柳盼娣迎上来,就想叫她“大仙”,见到食指竖在唇边做噤声的动作,赶紧闭上嘴。
“你怎么没割猪草就回来了?多少也得割点回来,我还好帮你打圆场呀!”
“啧啧,盼娣呀!得多大一篓猪草才能比得上这个呀?”
柳紫印也不客气,“壮士”的功劳,就由她来领吧!
她歪身将篓子口凑向柳盼娣,借着屋里的烛光,盼娣看进篓子,一双半大的眼睛闪出晶亮的光。
“您果真好法力,竟一出手就弄来这么大一只野兔!”
“怎么样?若是卖了,值不值点钱?”
“值值!听说镇上现在可兴吃野味了,这么大一只,必然值不少钱!”
“你家二丫怎么回事?”
盼娣声音虽低,但直向她竖大拇指。她听了,也不骄傲,转而向盼娣仔细打听二楞的事。她可不是忽然圣母心泛滥,主要是怕二楞碰瓷儿,惹麻烦。
“哼!让她扫个猪圈她嫌脏,去河边洗衣服,脚下不慎,掉河里了。不成器的东西!”
盼娣的话才说到这里,就听见屋子里徐娇娘震慑二楞的吼声。
“你叫什么叫?是我让你掉河里的?”
“娘,我头疼得紧,你就给我请个郎中、开两剂药吧!”
“请郎中?吃药?我看你就是犯懒!少和我打哈哈!”
听了母女二人的对话,盼娣扭头看她。
“瞧瞧,又托懒,想不干活呢!”一脸笑容,仿佛病着的不是她妹妹。
“不打紧,把这个放在煮好的粥里,再煮一盏茶的工夫,去叶食粥。”她在篓子里抓了剩下的两把紫苏叶子塞给盼娣。
盼娣深信不疑,依言而去。
她笑望着二楞的那扇窗户,心下感叹:什么叫瞌睡有人送枕头?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