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包袱款款的来了,可她来了吧,看着孩子就好。可她不,非得指手划脚,教别人怎么带孩子。
之前虽有些小小不快,到底无关紧要,也就没什么。
只这回鸿姐儿生病,大半得赖她。
因七八日前,芜城下了今年第一场大雪。五个月的小孩子好奇,就爱看个新鲜,嗷嗷叫着想出去。
可按太医和王府姑姑们所说,今年时气不好,城中多有人感染风寒。
离得不远的白龙观,成天看病讨药的排成长龙。那几只水桶大的铜药罐子,可是从早到晚都不熄火。
故此不许小惊鸿出院子,只在屋檐下看看便罢。
可徐贤妃非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太娇惯,就得摔摔打打,才身体壮实。所以硬是抱着小惊鸿,到院里玩了半天的雪。
小姑娘是开心了。
可当时徐贤妃也没留意,让鸿姐儿抓了好几回雪,袖子都湿了半边。
回去姑姑们发现,顿觉不好,可就算及时补救,还是为时已晚。
当天晚上小惊鸿就睡不安宁,有些流鼻水,后面越发严重,又一直不肯吃药,拖到如今。
这会子徐贤妃知道闯祸,躲得更远。
就算知道美娘回来,又哪敢上前相见?
可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待美娘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安抚下来,才问,“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从古到今,大夫给人看病,想不针灸,就得吃药。
良药苦口,才利于病啊。
要是不想皮肉遭罪,就必须把药吃下去。
二位太医正色道,“如今虽一直让奶娘吃着药,奶水能起些作用。可毕竟姐儿也大了,效果有限。她如今咳的全是黄痰,再这么拖延下去,只怕要伤到心肺了。”
“可姐儿如今看到药汁,闻到一丝苦味,就大哭大闹,甚至呕吐不止。我们已经改了几回药方,尽量减轻苦味,可她若半口不喝,实在没辙。”
美娘抱着病殃殃的女儿,心疼得不得了。
她离家之时,惊鸿才满月不久,如今却是五个月的孩子,大了好多。
原还准备了无数礼物,想着要讨女儿欢心。却不想这一回来,却要面对她生平的第一场病,还这么的来势汹汹。
但太医说得对,药是必须吃的。
那怎么喂呢?
美娘把女儿放在摇篮里,疲惫的道,“你们让我想想法子,去把给她吃的药再煎一碗来,我先尝尝。”
太医去了。
徐贤妃此时,才畏畏缩缩蹭了过来。
“那个,惊鸿她娘……要不,还是让太医扎针吧……喂药,你是没见着她又哭又吐的模样,实在太遭罪了……”
美娘长途而归,偏又遇着这种事,心情糟糕之极,话也不那么客气了。
“要不是您非带她去玩雪,能遭这些罪?”
徐贤妃碰一鼻子灰,给堵得没滋没味的,只得又掉头走了。
等回了房,她也委屈的哭啦。
她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看孩子想玩雪,才成全她的么?
可如今生了病,人人都来怪她。
竟没人想过,她也是孩子亲亲祖母,难道能有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