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殿中,见太后一脸漠然,正在用银匙小口饮着什么,皇后一身雪绸宫装,透出潋滟凤纹,在昏暗中,灼灼生辉,更映出她高华灿然。
晨‘露’眼中一丝嘲讽,更加确定,此事另有蹊跷--她若真是忧心似焚,又怎会有此闲情逸致?
她前世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皇后身上的衣料,乃是南越国以秘法织成的“千帜雪”,看来不甚起眼,却是无上轻软,能在暗中生辉,遇火不破,一年中,也不过能产一匹。
一个焦急无比的人,会在这等关头,换上此等华服?
简直荒谬……
她掩下‘唇’边冷笑,微睨着上首两人,静观她们有何动作。
只听太后干咳一声,缓缓道:“我也老了,素来不太拘管你们,只想着能含饴‘弄’孙,有什么参差,好歹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众嫔妃见她语气淡然,越发心惊,齐齐敛容受教。
“可你们,偏要让我心愿落空啊!”
太后说道此处,对着皇后道:“梅贵嫔的畅‘春’宫中,要让太医日日请脉,有什么不妥,我惟你是问!”
皇后躬身听完训诫,丝毫不敢辩驳,只是得‘花’容惨淡:“儿臣明白---已经没了一个,梅贵嫔腹中的,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了!”
太后哼了一声:“你执掌后宫不力,回去也该好好思过!”
发作了自己侄‘女’,她转过头来,冷冷扫视着阶下众人殿中空气,顿时僵硬‘阴’冷起来。
“云贵人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并不甚高,字字传入众人耳中,格外清晰。
她目光凝视一处,沉声道:“杨宝林,你来说说。”
杨宝林已是神志昏‘乱’,听得自己名字,身子一颤,险险厥了过去,强撑着上前跪了,禀道:“臣妾实是不知……”
“你不知道?!”
皇后在旁听得真切,以扇掩面,冷冷一笑:“当时所有人可是看得真真的,你和云贵人摔成一团----怎能说不知呢?!”
杨宝林但觉委屈难当,哽咽道:“她眼神不好,一脚踩了我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