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想着起复的事,他与李石道:“大哥,先帝当初让我回乡教书,不知是想按下我,还是想留给新皇用,我想去走动一番,若能起复,我们家也能安稳一些。”
如今李家和苏家在府城的地位有些尴尬。
他们李家好歹是出二品大员的,偏李江和苏文现在都赋闲在家,往日的宴会虽然会请俩人,却很少能将李家摆在那个位置上。
李石沉吟片刻,摇头道:“还是再等等吧,太急了,若是先帝留下你是为了给新皇用,你如此表现,新皇只怕要失望了。”
因为有中秋夜宴在,李石有八成的把握,先帝就是要重用李江的意思。
可如今先帝已逝,真正拿主意的是新皇。
李石想到他与新皇的那点交情,只希望能刷刷新皇的好感度。
李江听了李石的话,暂且按捺下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去书院教书。
就是安知府也不由问起此事,隐晦的表示可以代为上表。
李江客气的拒绝,“此事不急,先帝既然让我在此教书,那我就多教两年书就是。”
安知府却以为李江已经走通了门路,笑盈盈的道:“以李大人的本事,教书岂不是屈才了?只怕不日就要高深了,到时李大人可不要忘了老友我啊。”
李江就突然问道:“我听说你那叫安然的侄儿又来府城了?不知现在做什么?”
“……呵呵,”安知府不安的道:“那孩子是来看看内子的,过几日就要离开了。”
安然因为算计天天的事被苏木兰打断手脚,伤一好就被安知府和唐夫人送回江陵府了。
没办法,张家的事情闹得挺大,以李家疼孩子的那个劲头儿,安知府觉得安然还是暂且回避一二比较好。
而且,经过了那件事,妻子对过继他妹妹的孩子反对得也不是很强烈了。
可没想到安然回江陵府后过得很惨,而妹妹才到府里住了半个月,又与妻子针锋相对起来,本来刚松口过继的事也黄了,安然就是在这时候失魂落魄的求到门上的。
到底养在膝下两三年了,虽然安然刚闯下大祸,安知府夫妻还是将人接到府里来了。
安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来李家人不是一般的记仇啊。
再过继安然是不可能了,安知府想能不能给这孩子一笔钱让他出去闯荡闯荡,或是送他去书院读书,若能闯出一条路来也是好事。
安知府回去与唐夫人商议。
唐夫人就道:“你做主吧,反正安然是不可能过继的,还有,我丑话说前头,你妹妹的孩子也不能过继,不然我对他不好,你可别怪我。”
唐夫人只要想到小姑子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她又不欠他们的,凭什么让她受他们的气?
吃她的喝她的,就连当年出嫁的嫁妆都是用她的银子置办的,却反过来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都是老爷给惯的。
安知府提起这个就头疼,挥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也怕你们凑合在一起,不过继就不过继吧。”
现在人还没过继,两边就闹成这样了,真要过继,以妹妹那个性子,还不得搬到安府来?
到时候他还要不要安生的生活了?
安知府并不是一味偏帮妹妹的人,甚至,他可以说是一个公正的人,他虽然性子软弱,但其实看事情看得最清楚。
自家这事就是妹妹的不对,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好说什么。
唐夫人见丈夫如此,也是满心悲苦,她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
要让安知府纳妾她又不甘心,要个通房她也不愿意,就只能这样了。
幸亏安知府对她好,不然要阳奉阴违的在外头弄个外室和私生子来,她就是再气这日子也得过。
安知府的小女儿安恬见母亲又暗自神伤,咬了咬牙,跑出来道:“娘,你给我找个上门女婿吧,我要坐产招赘,一辈子孝顺您和父亲。”
唐夫人愕然,然后就又哭又笑道:“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你才十二岁呢,就想着成亲了?”唐夫人怅然道:“这世上愿做上门女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是趋利附势之辈,就是身有残疾,毫无本事的人,娘怎么舍得你坐产招赘?”
最关键的是,招赘就意味着断掉仕途,但凡有点志气的读书人都不会愿意的。
安恬咬住嘴唇。
在窗外偷听的安然同样咬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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