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也是第一次合作,契机是叫做“同步入侵”的武器体系,一个针对于当时的美利坚合众国的“网络制导”兵器的武器系统。
在那个时候,“将整个世界随时的扫描入一个封闭独立的网络,然后在其内部做出虚拟的攻击指示,与系统联动的兵器就会飞向真正的目标”这种“父亲”刻意编造出来的概念还是很让我糊涂的,但是当时的我也并不在乎。
那只是一套武器系统,我记得当时如此告诫我自己。
我也确实那么对待了,“父亲”当时也并未对我阐述一切,或许他可能也不知道一切,不,应该说他当然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一切。
在第一次战争接近结束的时候,“同步入侵”终于得以完成,并且在8000米的距离上将一枚导弹通过在“闭锁网络内的入侵”扭转回发射者的时候,“父亲”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或者我该说,我们互相从对方的视野里消失了。
战争结束了,技术再次“军转民”,就和原子能一样。
“同步入侵”和“网络制导”的理论基础也都开始转为“民用”,那就是那时候被称为“第一代原始AI网络”的存在,两份技术的基础和他们的奠基人都归属于我当年的故国的时候,世界似乎也终于开始平衡了。
当时已经调任“网络”相关部门担任负责人的我很快就得到了一份著名是“苍琦律”的技术文章,其中以个人的身份对于正在快速展开的全球范围内的网络的忧虑,并且我第一次看到了“幻痛指数”这个词。
但是我不是技术人员,“个人真实与世界真实的不同步带来的意识偏差”等等一大串词汇对于我也只是走个过场,我的良心与责任感那时候存在于上一级的命令与对下一级的喝斥之中。
当然,那时候的我依然不知晓全貌。
网络的展开工作顺利的进行,在我45岁,我的第一个孩子吹熄他的12岁生日蜡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大不一样,不管是网络还是世界;
可是又很相似,网络再次被当成了一个倾泻地,我当时还以为仅仅是又变成了为了缓解第一次战争带来的全球矛盾激化的下水道,用来缓解战争的欲望。
但是后来证明,事实并不是那样。
坟墓和下水道当然不是一个概念。
当时对我来说是噩梦的事件在我46岁的时候发生,那是第一批全球范围内的“游戏者”预定应该“醒来”,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一个晚上不睡等待结果的我等来的不是期待的例行的“一切顺利”的报告。
而是一条新闻。
全球范围内一共将近1.9亿,准确的说是198237415个人的脑波彻底的消失了,他们的生命彻底消失了,只留下198237415具没有意识的肉体。
在那个瞬间,我想起那篇“苍琦律”的论文,当然还有把那篇论文放在我面前的时候,“父亲”脸上那种应该是苦涩的表情。
个人的真实。。。。。。。。。。。。
幻痛指数。。。。。。。。。。。。。。
意识不同步。。。。。。。。。。。。
在我觉得似乎就快要顿悟的时候,我被破门而入的一队军人抓了起来。
带队的两名军官很有礼貌,没有过分的惊吓到我的第一任妻子和第一个孩子,还编造了一个特殊任务的借口。
领队的军官叫欧阳岚山,他的助手叫南宫豪云,两个好人,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注解分割线-----------------------------
注:
幻痛指数(Phantom-Pain-Indicator)与个人的真实(Individual-Reality)
个人的真实指的是每一个人对于世界独立的,与他人不同的认知,又或者是指建立在个人意志基础上对于世界在表现意义上的修正。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些歌曲和文学作品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就可以理解为读者的“个人的真实”和作者展现的世界的真实很好的接轨在一起。
那么,个人的真实和世界展现的真实不能接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这种不接轨在本书中即是“幻痛”。
在现实生活中,有的时候我们的社会现实让你觉得“无法接受”的时候,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幻痛的表现。
这种疼痛当然不是像牙疼一样,也不是头疼,但是它却趋势着你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开来。
在网络中寻求一些东西也是这个道理。
在本书中的这个章节里,或者说针对“虚拟网游”来说,个人真实与世界真实不接轨带来的幻痛则是致命的:
第一,如果一个链接入网络的人在意识中存有“这个世界不真实/不存在”的念头的话,可能会直接被系统排除,就好像身体对抗病菌一样;
第二,很多网游小说中所提到的“时间加速/时间比例”在本书中是极其危险的,因为人的意识一旦在网络中认可了“我活了10年”,那么当他的个人真实被调节到这一点之后,再让他意识到“其实现实世界里只过了一年”的话,幻痛带来的意识不同步将使人排斥“原有世界”的真实,无法回到肉体中去;更严重一点,就是认为两个世界的真实都与自己的真实无法接轨而导致意识,也就是灵魂程序的消亡。
说的天朝风格一点就是“神魂俱灭”。
但是这并非是“神怪”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