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生活就像是赌博扔骰子一样,一切都是命运,而不是出于自身的选择;
但是把骰子扔向赌桌的行为自身,就是一种选择;
或许,一个人真正开始诅咒世界的时候,是他连扔骰子的权力都被剥夺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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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扯着,飞向虚空中的一点,越过星海,有着琥珀色头发的强化人少女看到了作为中继点的母浮游炮搭载器和远处的敌群;然后在她的意识延伸向更远的一点的时候,一双黑色的眼眸骤然放大。
思绪被牵引着飞向远方,时间对她来说就此停止,化为光的意识穿过彩虹一般的隧道扑向蓝色的母星,越过云层,降临到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大地之上。
在少女的眼中,出现的“人”是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肩膀耸动着,然后抬起头来,用满是泪水的眼睛在虚空的彼端注视着少女。
-----------你是来带我走的么?
少女的心底一颤,伸出手去,那只手光影摇曳,仿佛不属于“世界”,但是当手碰到小男孩的瞬间,“世界”如同被吹皱的水面一样颤动起来,一股吹息抚过月锋的意识,一切变得“真实”起来。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小男孩如此抽泣着说。
在想要安慰小男孩的念头涌起的瞬间,少女看到了很多。
脸上有着痛苦和慈爱两种光辉的女性抱着怀中的婴儿,用饱含泪水的笔尖写下痛苦但是自豪的文字的父亲,还有那个将伴随婴儿的名字中蕴含的意思--------周全大义。
-------------爸爸,妈妈,为什么见不到他们呢,小男孩的抽泣将强化人少女的意识拉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站在他身前抽泣的男孩就是那个婴儿。
会有人来接你的,少女蹲下身轻声说。
话音刚落,就从远处走来一个黑发的小女孩,看到小女孩,男孩停止了抽泣;强化人少女也觉得有些高兴,男孩应该终于有伴了。
但是小女孩仿佛虚影一般穿过男孩,然后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
----------------铃铛,也走了,小男孩嚎啕大哭。
少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涌起,似乎被那种恐惧拖曳着,她看着小男孩站在原地一点一点的“发育”着,长高着,形形色色的人从他身体之中“穿过”,留下种种痕迹,但是却都无法在他身边停留;这其中有男孩的继父继母,朋友,甚至是初恋的小恋人。。。
男孩就这样长大,始终真正意义上的孤身一人;连关心别人,去背负什么的权力都没有。
他注定将走向虚无,就像所有的人类一样,只是和那些有权力与幸福去背负什么走过一生的个体不同,男孩的脚下并没有因为肩上有承担之物的重量才会形成的脚印。
应该是很悲伤的吧,当他回顾自己的一生的时候,发现不了任何自己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迹。
这是,命运么?少女如此的问自己。
你可以选择去这样认为,虚空之中一个平淡的男声说到,随即,少女就觉得“世界”瞬间在脚下化为斑斓的一点。
你们是“规则之子”(Sons—of—Proximity),也是所谓的“邻近之子”。
邻近于什么?少女沉浸在光之海中问到。
邻近于,人类。。。
强化人少女的瞳孔瞬间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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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弃者的光芒。。。。。。我的光芒。。。。。。她的愿望。。。
星尘晃动着。
郭周义的意识被撕扯着,牵引着,晃动着向前飞去,最终穿过冰冷的钢铁,穿过那个强化人少女的身体,一头扎进一个晃动着的世界;
灵魂的颤抖中,郭周义被撞的七荤八素,意识如同机体一样飘摇着。
晃动着,晃动着,如同用灰烬搭建的城堡一样,世界的形态逐渐崩塌;
晃动着,晃动着,仿佛火焰从灰烬中退去,灰烬重新凝固一般,世界逐渐重组。
最后在“哗啦”一声轻响中,“世界”重新恢复宁静。
---------我这是在哪里,看着周围蜂巢一样高耸的建筑群,郭周义问到。
周围的人流仿佛奔涌的泥石流一样,尽是毫无生机的灰色,在灰色的洪流之中,郭周义看到一个“分开”灰色四处游荡的点。
灰色的洪流之中绚烂的一点。
为什么这个少女的色彩是不同的,郭周义觉得很好奇。
那是叫做“个人的真实”的概念,温婉的女声回答了郭周义的问题,只属于自己的现实将世界隔离开来;自身与现实切离的人,才能写出不属于尘世的作品,才能画出只生长在彼岸的花朵,才能唱出只属于神明的歌声。。。。。。。。。。也只有你们,才不会对于接受一个新的世界的真实产生排斥。。。。。。。。所以。。。。。。。
好像没有注意到那个声音一样,郭周义继续专注的看着叛逆的少女,看着她成长,直到少女被自己的母亲带进研究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