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中的小岛,热带海洋性气候的影响下,并没有真正的冬季。
但是,经常有台风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和台风同等破坏力的季风。。。。。。
所以,穷困落后,被世人遗忘的小岛上,还在使用中的电线杆,经常性的坏掉。
坏掉,总得有人修,这对于处于休渔期的渔民来说,是难得的补贴家用的额外活计。
“扳手。”
郭周义赶紧将扳手递过去,然后继续双手扶住梯子,仰起脖子,看着有海鸥飞过的蓝天白云,海风吹过,仿佛一成不变的,已经吹过他脸颊6个月的海风。
已经过去半年了啊,如果自己座上送鱼的货船出海,或许很快就能回到她身边了吧,也或许会很快被联邦抓住?
被抓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郭周义想着,将手从遮住他脸的面纱下伸进去摸了摸,虽然有些伤疤和有面纱的大斗笠,但是,不可能瞒得过去的吧。
击沉战舰5艘,击毁MS整整38机,虽然这是算上最后以机体为部分代价自爆一下子炸毁了联邦大批机动战士和战舰,但是也是很可怕的数字,而且不是还有传言说自己和联邦的白色恶魔杀的难分难解么。
不过那大概不会是自己被通缉或者被寻找的主要理由啊,想到这,郭周义又摸了摸自己的疤脸------有伤痕,没有复原,没有死,或者说,死了之后没有像所有的同类以及自身以前一样仿佛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在“设定”好的地方重新出现。
单凭这一点,大概就足以成为珍兽了吧,心底的一丝自嘲很快化作满腔被压抑的怒火,让郭周义觉得一阵憋闷,于是,他一把扯下带着面纱的大斗笠,一屁蹲靠着梯子坐了下来。
烦死了,郭周义扯了扯领口,到底怎么样了呢,能得到的信息有限,他能分析出的也只有残缺的碎片---奥布沦陷了,几乎一切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以奇萨卡为首的一众军官在哈乌梅亚神殿的山巅之上敲响大钟之后便集体自杀。。。。。。
最后,那传进灵魂深处的钟声,就是他们吧,该死的,就这样死了。。。
宇宙里的战备气氛是越来越浓了,这么紧张的时刻,她,总帅,吉翁的大家都在很紧张的忙碌吧,自己这样闲在这里,真的好么。。。
可是回去了,又能干什么呢?
面对联邦军压倒性的攻势,从重伤中恢复过来的郭周义深深地低下了头---凭借自己的力量,真的能改变什么呢?暂且不说粉碎联邦政府,在面对如此强大的联邦军势,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且就算粉碎了联邦政府,能得到什么呢?
“暂时先这样,吃中饭吧,”卡缪。维丹从梯子上趴下来,翻出午餐盒,从中揪出一块三明治递给郭周义,“菜叶鱼肉三明治。”
“你那份是什么?”郭周义扒开包着三明治的树叶。
“鱼肉菜叶三明治。”
“根本没区别。。。”
是啊,打碎了,能得到什么呢,奥布现有政权垮台之后,与奥布相邻的这个近似于独立国的渔业小岛也经历了冲击,换政府,什么就都要换,定期运来的粮食大幅度减少,海产品的输出几乎陷于停顿,初步加工好的产品大批挤压,结果没办法,全进了没饭吃的渔民的肚子。
就像现在郭周义和把他捞上来的前最强NT,卡缪。维丹一样。
“咸鱼干,鱼肉三明治,煮鱼,炸鱼,我和你不一样,你还可以期待着回家看到凤,我能期待什么。”暂时将烦恼转化为牢骚,郭周义吃下第三口也是最后一口三明治,转头对还在细嚼慢咽的卡缪大吐苦水。
“期待能看到史黛拉怎么样?”卡缪将三明治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慢慢吃着。
“。。。。。。。。。。。。。。”
“这是从无尽的虚无中归来之人的感悟,生命里总有些能期待的事情,比如我在欧洲旅行时捡到史黛拉,在这里捡到你一样,也有很多惊喜的。”
“你觉得你现在过的很幸福么,这种生活,这种日子。。。”
“你想说啥,现在的日子不好?或许可能恰恰是因为现在小岛上的日子在世人的标准下,算是很苦的日子,但是你也得知道,有代价这东西,”卡缪吃完了三明治,将树叶塞回盒子里装好,“有的时候,最难过的恰恰是好日子,而容易的反倒是苦日子,喝红酒,抽雪茄,你以为你的伴侣现在过的日子好么?这还不算你和她现在相隔万里?”
“说的真是没错。。。”郭周义苦笑不已。
“但是我啊。。。”郭周义又开始叹气。
“别想自己做了之后可能会达不成什么,去想想你自己不做的话,必定会失去什么吧,”卡缪。维丹开始将梯子收起来,嘎啦嘎啦直响,“看看现在联邦政府和有些宇宙殖民地官员的精神富有程度吧,一个个在精神上真是穷的要死,上位者精神穷到这程度,百姓就不可能生活富足。”
“这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个军人。”郭周义又抓起斗笠盖在脸上,用以掩盖自己的表情。
“军人恰恰是这个时代的关键点,没有军人,这世界必定和平不了,没有执行暴力的机构,全人类都会互相撕咬至死,有了军队,才有可能没有战争,时代的关键点啊,唉,”卡缪将梯子放回车上,摇了摇头,“6个月,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各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