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一次和你真正进行逛街这种活动,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郭周义用手指推了推斜着遮住自己右眼和半边脸的铁面,颇有些内疚,“或许这些是贪婪也不一定,但是我还是。。。”
“我倒是很喜欢这种贪婪,怎么样,脖子还痛么?”哈曼笑着摇了摇头,又挽紧了一点手臂。
“还好,不过说起来,联邦还真是腐烂到根了。。。”郭周义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脖子上些微的刺痛提醒着他----注入体内的纳米机器人能骗过格拉纳达的一系列检查机构,也会发送虚假的生体信号,而这些都是联邦内部接受了奥布和新吉翁贿赂的官员还有阿纳海姆的要员为他们准备的。
“吉翁内部也不见得有多好,腐化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互相的,我们在侵蚀联邦,联邦也在侵蚀我们,只不过吉翁内部的理想主义者与现实主义者的比例和联邦相反的,仅此而已,”哈曼甩了甩棕色的假发,然后用手指了一下街边的贩卖机,“说起来,我渴了。”
“虽然不是我的钱,但是还是让我来效力一下吧,我的女士。”郭周义走到贩卖机旁边,将手腕部位的个人终端在上面划了一下,取出两罐饮料。
“不过,联邦居然在进行着这样可怕的计划,出乎我的意料。”郭周义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涩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让他心中的苦涩愈发强烈。
“因为技术上的迟滞以及无法抑制的贪婪挤压出的矛盾中,降生出的纯粹的神明,联邦只是在遵从自己的本能行动罢了,”哈曼的语调平静的让郭周义有些不舒服,“剿灭我们,再自然不过了,而对于联邦这个没有人性存在的神明来说,并不存在有牺牲这个概念,因为没有什么牺牲比它控制下的人民的幸福更重要的了,只要它这样判定,那么就会有行动。”
“但是依然错了,”郭周义握紧了拳头,“无论秩序有多重要,无论和自由相比起来生命有多重要,都错了,人,生活的时候,该有生活的权力,就算是死,也该有死的权力,世界至少应该有眼泪存在。。。我可不要被郎德。贝尔的那几个大叔的绝望压垮。。。。。。”
“是啊,就像孩子和家长一样,不是么,联邦和宇宙住民,中年人和年轻的孩子,但是,得相信,一切都是可以被克服的。”
“总觉得,你好像看破了很多事情。”郭周义盯着哈曼的脸。
“我到过生的彼岸,时间的尽头,”哈曼回报给他一个微笑,“走吧,我们必须按时到达指定地点,绝对不能晚。”
两人挽着手走过这个月面的工业都市最大居住区的街道,而在他们走过一间二层的小咖啡楼的时候,坐在二楼的一位正在用刀切开盘子中煎肉的短发女性,忽然抬起了头。
这感觉,哪里来的Newtype么,不过好像在哪里碰到过这感应波?
郭周义和哈曼也对视了一眼,加快了步伐。
“这怎么会有这么强的Newtype,难道是被算计了?”郭周义有些着急。
“别说了,快走,实在不行,提前发动。”
等到两人回到指定地点与阿纳海姆的人接上头的时候,一身牛仔休闲服的联邦军少尉美芙。欧康娜也忽然在大街上一跺脚,开始向最近的联邦军办事处狂奔而去。
总算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迟钝呢,那种短暂,间歇,喷发性的感应波带来的冲击感,是奥布战场上那个将中校几乎逼入绝境的家伙,他怎么会到这来?!
吉翁的精锐驾驶员出现在这里,得赶紧报告!!!
“唉?要提前进行,可是,可是如果在港口里就发动的话。。。。。。”阿纳海姆和联邦内部派来负责这一事件的人听到哈曼要求启动应急方案,提前发动的时候,顿时结巴了起来。
抛开在殖民地内和殖民地附近战斗都是严禁的不说,在港口内发动的话,还将受到月球引力的束缚,附近驻扎的联邦军也会有极大的几率顺利的展开追击,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还没做到联邦军不会出动追击的地步。
演习还要演全套呢。
“你按照要求执行就是了。”哈曼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哪种的可能性的最后都不是会对于这次强夺行动有力的结果。
“好,好吧,请两位这就跟我来,立刻启动应急方案。”被指派来的雇员并不具有决定权,他收到的指令是,如有变动,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这种某种程度上算是撇清责任的指令让他下定了决心,带着郭周义和哈曼向宇宙港进发。
在双方都开始行动起来的同时,宇宙的深空中,一艘关闭了引擎的战舰正用惯性航行法向着月面驶去。
漆黑的战舰没有联邦战舰的形状,也不具有吉翁风格的复古主义的痕迹,更像是一艘从战舰博物馆中爬出的中古时代的战船---无论是高高耸起,没有风帆的桅杆,还是尖尖的冲撞角,又或者是那矗立着两台机动战士的“甲板”。
“我了个呸,”坐在雕满骷髅头的舰长席上的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到现在老子嘴里还是抗压舱里那种怪怪的溶液的怪怪的味道,我呸,各部门,报告情况!”
“动力,无问题,全人员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