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海洋，那片花田。。。

那中深处水中，连呼吸的权力都被剥夺的愤懑；那种让人眩晕的香气。。。

“你当然会记得这些，哪怕他们试图通过将你分成几份来达到删除你的目的，但是哪怕切的再碎，那也不等于真正意义上的抹消，尤其是当一个人如此接近根源的时候更是如此，你不可能去切分已经是源点的东西，”穿着灰布衣服的男人看了看郭周义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而就像我那一次和你见面时所说，源点尚在的话，就能自然而然的抓住那些应该存在的记忆线路。”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郭周义摇了摇头。

“既然是源头，就让咱们从源头开始牵引吧，看看那部分他们认为已经被切分出去的你曾经的。。。。吧。”男人摆了摆手，那片现在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水下花海开始发出幽光，一个一个场景开始在郭周义面前被回放出来。

【连浮游炮的基本操纵都无法达成的“人”却操纵浮游炮再远距离上击毁了核弹】

【那凶烈的鬼雾附着在阿里。阿尔。沙谢斯的身上，使其动弹不得，那种惊人的踏舞突击】

【为了“她”，对抗成队的MS】

【绚烂的感应力场破开隔绝光波盾】

【直接烧毁了那个驾驶巨大机动战士的少女强化人的“灵魂”】

“这些。。。这些。。。”郭周义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就要能被表达出来了。

“我认为你想表达的是不合理这三个字，也可能是不可能这三个字。”

“是的。。。”

“作为一个让人类的大脑相信的虚拟世界，这个世界与任何旧时代的电脑程序都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它都有其规则，机动战士有其固定的性能，驾驶员必须锻炼才能提升能力，世界必须依靠规则才能运行，你看不到的规则，正常运行的规则，举个例子，一台机动战士被光束步枪击毁，不会让人觉得怪异。这整体来说就像是一个数学等式，有其规则，比如说2加3等于5,3加5等于8，但是有的时候规则会被破坏，就如同旧时代的游戏中出现的所谓bug，那么，你认为你的种种异常的战斗行为是因为什么？”

“我。。。找到了bug?”

“错。”

“我。。。就是bug?”

“不对。”

“我。。。接触了bug？”

“接近，但是不完全正确。通常来讲，作为已经编写好的程序，已经完成的数学等式，所谓bug这种东西应该是和程序一起被创造出来的，再之后就是bug被人发现或者自我发现，当然自己发现自己是bug的bug通常我们称之为病毒。现在，关于你的异常，你接触的不是和系统的创造一起诞生的bug，也不是后天插入的后门程序，也不是病毒。。。”

“并非是系统创造成型的过程中的异常，而是创造了一个正常的系统的被一部分其他人认定的异常源头，这才是你接触的东西，你在这个光电世界中一直以来的力量源头。”蓝裙的女子接过灰衣男人的话，站在郭周义的身边，与他一同看着“水面”下过往的一幕一幕。

“我接触的是异常状态的源头，但是这样就矛盾。。。”

“不要错误的去认为这是唯一的世界，如果你连你能见到的禁锢都跳不出去的话，你如何跳出你所无法见的禁锢，”蓝裙的女子轻轻的揉了揉被困惑笼罩的郭周义的脸孔，“在这之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之前还有两个世界，都已经被删除。第一个世界无法完全平衡的等式，无法被完全删除的异常成为第二个世界的基础；第二个的则变成第三个的。”

“所以。。。”

“嗯，就像你现在所想的一样，一连串的错误。”

“那么，最初的错误是什么？”

“最初的错误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和你关系密切，就先说这部分好了。第一部分的错误来自于一群最初并未意识到自己是囚徒但是却被这群人之外的人定义为囚徒的人。他们降生在人为铸造的牢笼里，但在最初却从未意识到自己身为囚徒，只是无意识的被某种他们能感觉到的焦躁感笼罩，然后有一刻，他们的世界被打破了，在他们的肉体死亡的一瞬间，然后他们和最初版本的我接触了，于是那种焦躁感终于有了解释，他们跳出了他们所无法见的囚笼，认识到了他们的世界和他们可能可以拥有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可能性这种东西在最后的瞬间之中炸裂。。。”

“。。。。。。。。一个人如何身为囚徒却不意识到自己身为囚徒？”

“最简单的来说，就是在源头便扭曲一切，从诞生之前便遏制一切，来看看这个。”蓝裙的女子在水中轻轻的搅了一下，画面在下一刻变了。

【“高虚拟度”游戏】

【钻出游戏舱，和同样游戏的人交流，进食，回到游戏】

【“高虚拟度”游戏】

【钻出游戏舱，和同样游戏的人交流，劝说不游戏的人一起游戏，回到游戏】

“这些就是最初的群体，按照权力体制的意志，所以个人的真实被虚拟的游戏不停的修改，直到最终消散。”

“这怎么可能？！”

“啊拉，那种能让你体会到疼痛，体会到情感的程序，难道不可能修改你的思维？这岂不会太荒谬？”

“插一句吧，当然最初的所谓虚拟游戏是没有这么真实的，因为机器和程序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人类如何感受，所以要逐步的收集数据，然后所谓的真实感，疼痛感就开始逐步上升，因为参与其中的人类反馈了数据。”灰衣的男人插了句话就又不说什么了。

“这群人在消散前的一刻终于理解了，理解了那种他们都无法解释的愤懑，无法解释的空虚究竟是什么，那就是，将一个人的生命过程从这个。。。”蓝裙的女人张开左手，一颗六面的筛子在她手里轱辘轱辘的转着，六个面上分别有123456的点数。

“。。。变成了这个。”蓝裙的女人张开右手，一颗六面的筛子在她手里轱辘轱辘的转着，郭周义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便盯着它不动了。

六个面上都只有1点。

“生气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