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忽道:“少侠,老夫身上也有一只药瓶,劳驾,替我取出来给各位服食。唉,不知道管不管用,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江浪依言在司马元怀中掏出一个朱红色的小小瓷瓶,倒出十余枚碧油油的药丸。他一面一个个的喂药,一面寻思:“这药丸倒有点儿像姬前辈赠予我的碧灵丹。只可惜我落在客栈包裹里了,没有随身携带。否则倒是可以试试替大家解毒。”
众人这才省悟,纷纷央求江浪取出各自身边备用的灵丹妙药。
须知江湖各帮各派均有伤科秘药,以备不时之需。这些药物各有各的灵效。须臾之间,江浪手中多了十余瓶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药丸。
只可惜众人服食了各家各寨的解药之后,并无一人好转。
显然,“波旬寒烟”之毒,非寻常的灵药所能化解。
江浪心中一动,转身来到阿强身旁,伸手拍开他穴道,问道:“阿强,你快说,如何才能替大伙儿解毒?”
阿强甫一手足自由,当即跳起身来,发足朝着那洞口窜去,口中叫道:“师父,有敌人!快出来。快出来!”
江浪一惊,不待阿强再叫,又即飞指而出,将其点倒。
田七叹道:“看来那白衣人已经听到啦。少侠,你要小心!”司马元也道:“小兄弟,你最好守在洞口,出其不意,好杀他夫妇一个措手不及。”高老三道:“快取我的雷火弹,把这几个狗贼通通炸死!”
众人七嘴八舌,显然把江浪当成了救星。
江浪点头道:“各位请放心。我会尽力保护大家周全。”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晚辈也不想伤害人命。各位身上的暗器,还是不用了。”
苦因大师倚着石壁,口宣佛号,合十道:“小施主宅心仁厚,殊为难得。善哉,善哉!”
江浪瞪眼瞧着山洞,等着孙氏夫妇出来。心想:“最好能让孙掌门将解药交出来。能不动武,便不动武。”
众人也是一般心思,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洞口,静候白衣人出来。
奇怪的是,等了半晌,洞中却没半点动静。
司马元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巴特尔兄弟,马兄弟,我真是有些后悔。咱们鬼迷心窍,贪图这劳什子的‘乌孙宝藏’。这一路西来,途中也不知杀伤了多少人命,连札木合兄弟也惨遭不幸……罢了,罢了,如今咱们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其实也是报应不爽了。”
巴特尔道:“说来都怪我不好,当日是我一力怂恿司马大哥和马堂主、札木合兄一齐来西域争夺宝藏的。现下想想,适才苦因大师和这位小兄弟的话,确有道理。”
马超群也道:“两位兄长大可不必自责。小弟也是不胜汗颜,只可惜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田七喟然长叹,道:“若是我们一直自相残杀,纵然得到宝藏,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受用?到得最后,也不知几人能回?”
上官敏冷笑一声,撇嘴道:“要怪就怪各位太过贪心,自以为是!敝派掌门人言道,少林寺嵩山本院失窃之后,江湖上便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乌孙藏宝图’, 此事大非寻常,中间必有重大蹊跷,这才令我姐妹八人前来查勘。哼,各位为了争夺宝藏,当真是连性命都不要了。”
中原群豪听到这番言论,回想起此行途中的喋血厮杀,默然不语。
霎时之间,鸦雀无声。众人或坐或卧,峰腰岩下,尽是白雪覆盖的身子。
这般情状,即令白衣人夫妇携宝出来后,不动手杀人,任由众人在荒山大雪中自生自灭,到得最后,这数百之众,不是活活饿死,便是活活冻死。
江浪忽道:“各位,在下心中有个老大疑窦,不吐不快。敢问你们身上的‘乌孙藏宝图’,是从何而来?”
高老三道:“好教少侠得知,我们太行山的这份乌孙藏宝图,乃是当日七十三家堡寨合伙从河南少林寺中盗出来的。当然,这份是副本,原图正本已然付之一炬。那日大伙儿事先抓来十几名高手画匠,花了三天三夜功夫,照着样子作此绘画。照我估计,在场各家的都差不多罢。”
众人纷纷嚷道:“是啊。我们的也是副本。”“不错,副本是按照那份原本的地图描绘,与原图一模一样的。”“这副本绘的跟正本一样,决计丝毫无误。”“当然了,否则大家怎会能按照地图,一齐寻到这第二座高峰来?”“地图上标明的,是在第二高峰的峰腰秘洞之中。决计不会有错。”
江浪愈听愈奇,问田七道:“田七爷,你们是如何得到这份‘乌孙藏宝图’副本的?还有,那份原本的乌孙藏宝图现在何处?”
田七轻轻吁了口气,道:“高寨主说得没错。原图确已烧掉啦!少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来也无妨。当日我们这些绿林道的朋友听说少林寺中藏有‘乌孙藏宝图’,便即相互约定,联手结盟,一起动手。得手之后,又一起逃到‘水寨镇’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