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后乌城中(二)
猛听“啊”的一声惨叫,蓬的一声,那人已扑倒在地,手足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另外二人大吃一惊,夜色朦胧中,均已瞧清那锦衣少女手中倏忽绿光一闪,竟尔多了一柄寒气森森的匕首。
那少女俯身在尸体上擦了擦鲜血,将匕首收入靴中。
那二人又惊又怒,快步抢近。右侧之人扳起同伴肩头,低头一瞧,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名同伴心口兀自血如泉涌,竟尔已被一刀刺死。
刷的一声响,左侧那人已拔出腰刀,喝道:“好狠毒的小丫头,原来会武艺来着!”
那少女俏脸一沉,道:“这家伙贼胆包天,竟敢对本公……本姑娘无礼,岂不罪该万死?”
那人大怒,叫道:“臭丫头,我杀了你!”抢步而上,挥动弯刀,呼呼直劈,一口气连砍了好几刀。
那少女左闪右避,眼见对方刀势猛恶难挡,始觉不是玩的,心中一慌,急向后跃,娇声叫道:“江郎,快来救我!”
那人运刀如风,步步逼紧,狞笑道:“想叫救兵是罢?是不是你的相好啊?哼哼,你以为在这当口,你的情哥哥还敢出来见我们吗?只怕他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啦!”
另一人右手提刀,纵身拦在那少女身后,以防她逃脱,大声道:“小姑娘,你杀了我们同伴,我们一定要来个先奸后杀。哼哼,至于你的相好么,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出来救你!”
二人一面挥刀进逼,一面也自东张西望,显然也很想瞧瞧,这个美貌少女口中的“江郎”是何等样人?会不会敢从帐篷中或草堆后挺身而出,舍命相救自己的小情人?
那少女左足在地下一顿,嗔道:“江郎,我数三下,你要是敢再不出来,我明儿便不弹琵琶给你听啦!一,二,三!”
便在这时,帐篷后慢吞吞的转出一人,笑道:“艾达娜,你不是说过,能保护自己么?却巴巴的叫我出来干甚么?”
艾达娜侧头看去,见江浪双臂抱在胸前,脚下使劲踏着积雪,发出擦擦声响,摇摇摆摆的走来。
那二人忽见有人缓步走近,也即凝刀不动,转脸望去。却见来人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少年,较之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妙龄少女犹自稍嫌秀气三分,抑且落脚笨拙,颇不似练家子模样,自是不将其放在眼里。二人刀锋所向,仍是须臾不离艾达娜公主。
艾达娜见江浪故意足步蹒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江郎,深更半夜,你去了哪里?怎地不跟我说一声?”
江浪道:“昨晚可能吃坏了肚子,人有三急吗。”
艾达娜啐了一口,白眼道:“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置。要不要也一刀杀了?”
江浪吁了口气,摇头道:“他们只是贪心,罪不该死。还是教训一顿算啦!”
那二人见这一男一女自说自话,旁若无人。尤其是那文弱少年,自始至终,竟连眼角也不向自己瞄上一眼,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中一人刷的一声,举刀一扬,刀尖指向江浪,喝道:“臭小子,你是这小姑娘的情哥哥罢?我,我先砍了……”
话未说完,眼前一花,蓦地小腹上一痛,哼了一声,身子飞起,向后摔出丈余,重重落在草堆之中,竟自晕了过去。
却是被江浪斗地欺近,一脚踢飞。
另一人大骇之下,跳起身来,来个先发制人,刷刷刷连劈三刀,星光下白刃如飞,出手却也不慢,刀刀均向江浪头顶砍落。
江浪哈哈一笑,斜身滑步,一一避开,仍是抱臂而立。
那人三刀落空,已知遇到高手,又惊又怕,哪敢丝毫怠忽?一把长刀急砍急削,缠头裹脑,翻转劈扫,出手越发狠辣。片刻之间,却将一路西域刀法施展开来,刀中夹掌,掌中带刀,愈出愈快。
江浪始终双臂抱在胸前,在掌影刀锋间飘舞来去。饶是那人钢刀肉掌,使得呼呼风响,却连他的衣角也带不上半点。
又拆得七八招,江浪已摸清了那人的刀法路数,却是与黑熊、火奴那干人的招式有七八分相似。这套刀法他已亲见不少人施展过,较之沙吾提、波塔、马立克等人大开大阖、狠辣迅捷的哈萨克刀法虽大异其趣,但在草原上放对厮杀,却是古怪奇奥,诡异多变。
两套刀法相比之下,其威力委实亦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