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渝州城外,忽见一百姓背对他们倒在路边,穿着粗布衣服,大致确定为普通百姓后,楚辞以为是过路的人不慎昏倒,于是下马将人扶起来。见有人需要救治,路遥远和梨落纷纷下马车来查看。
不料楚辞将人扶起时,那人的面目全非,长满了红疹,不仅是脸上,全是上下都浮肿,已经没了气息。死去的样子让路遥远不仅倒吸一口冷气。路秀秀更是早已吓得跑回马车。
马车继续行进,路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跟刚刚那个人的症状一模一样,都是城中百姓在路边痛苦地呻吟。
路遥远下去向还有些清醒的一个年轻人打听道。
“我们来的途中看到很多人得了这种病,是什么导致?”
“姑娘啊,你不知道,这是瘟疫啊,趁你还没感染,赶紧跑吧。”
年轻人怀里还抱着断了气的孩子,眼里了无生气,空洞地看着路遥远,看起来已经痛苦到麻木了。
梨落会医术,立马给路边呻吟的百姓把了把脉,眉头即刻皱在一起。从怀里掏出有活血解毒功效的药丸,喂进了他嘴里。
“怎么样,梨落,可能诊断出这是什么瘟疫?”
梨落医术高明,路遥远看她给许多人喂了这种药,于是上前询问,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这些百姓。
“这种瘟疫蔓延极快,而且来势汹汹,一般壮年人感染后三天之内必死无疑,老人和小孩体质弱更不必说。”
“可有救治的法子?”
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这城中百姓就会全部死去。
“有,但是我需要时间,人数太多,而且太杂乱,不利于医治。”
梨落面露难色看着路遥远,不知道该如何招架这次瘟疫。
路遥远略微思索一会,便转身将小路安送上马车以免感染。
“城中感染瘟疫,我暂时将小路安交由你看着,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
路遥远将小路安递给还不知情况搔首弄姿的路秀秀。
“什么?瘟疫!不行不行,赶紧走啊,我还不想死!”
路秀秀吓得把自己的胭脂打翻在地,以最快的速度卷好行李,准备冲出马车,却被路遥远挡住。
“要是现在走我不拦你,但是你要想清楚,沿途有多少山匪,你还有命回去吗?”
路秀秀本来也不认识路,一个人跑极有可能被土匪或者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盯上。看着路遥远威严的目光,还是停止了动作,悻悻地倒回来坐下。
路遥远也没有指望路秀秀这么自私的人还能想着救救这些百姓,自己只不过提醒一句,想走想留,反正她路秀秀的命跟自己无关。
路遥远等人带上梨落特制的加了药性的口罩。无论是现代还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她都见过太多的生死,就算是子弹射入胸膛都不曾畏惧,但是渝州城里的景象还是让她感到窒息。进城后,哀嚎遍野,整个渝州城笼罩在悲伤与恐慌之中,瘟疫的魔爪随时会伸向这些百姓,让他们在痛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有的在哭自己刚死去的孩子,有孩子在哭刚断气的父母,但是他们自己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沉痛的氛围里全是对生的绝望。
路遥远将还未感染的寥寥几人召集,由梨落为他们诊断确认没有感染瘟疫后分发口罩给他们。楚辞和赵子亦进入县令府找地方官,却发现府中空无一人,值钱的家什都被带走了,看来出逃已久。路遥远将已故去的人熏了一天的艾草,然后搭了柴准备火化。
路秀秀在马车里战战兢兢呆了一天,看戴了口罩的路遥远他们都没事,便找梨落要了口罩跟着取药的梨落回到县令府。
有的人已经死去很多天了,而且人数多,巨大的腐臭味冲进鼻子里,闹得胃里直翻江倒海,像是身上每个细胞都被臭味浸染。要不是路遥远几个都有点内力,梨落用银针封住了嗅觉,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路秀秀一进去就直接吐了,掩着手帕一脸嫌弃,看着那些尸体的样子实在不雅,便准备回到马车上,刚准备转身就看见一个死去女子的手腕上价值不菲的镯子。
想必这女子出生富贵之家,那身衣物虽污浊不堪,以路秀秀爱财的眼光,也看得出来是好料子。衣服要不要无所谓,反正在死人身上穿过,路秀秀也不敢穿,但那个镯子可是个宝贝,就这么被烧没了可有点可惜。
路秀秀顿时起了私心,想着梨落的药口罩路遥远他们带着也没感染,便偷偷取下女子手上的镯子,将镯子包在口罩里面,妄想能消除掉瘟疫细菌。看见路遥远正好走过来,便装作只是来看看,便回马车上去了。
路遥远看她神色诡异,手还躲躲藏藏地收着东西,本想拦住她,但是还有很多人等着救助,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管她。
这瘟疫十分猛烈,并不是一粒药就可以解,必须每天服药静养,才能增加一点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