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
应樾想从床上坐起来告诉甄氏路遥远是因为中了他下的媚药身体未复原才被抓住的。以路遥远的身手,虽说不能笃定她能打得过那些土匪,可是师父教的东西让她逃走绰绰有余。
甄氏将应樾按回床上,打断了应樾的话。
“不管什么可是,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为了保全你我和你爹费了多大的力气!就算对不起她路遥远,等娘百年之后去阴曹地府给她赔罪!”
“可是……”应樾心里乱糟糟的,也知道自己娘的担心所为何事,就是内心惴惴不安。
甄氏说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应樾一眼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还没踏出房门就将脚收回来,吩咐服侍应樾的小厮。
“看好公子,若是让他跑了,唯你是问!”
“小的明白!”
家丁不敢忤逆甄氏的话,唯唯诺诺地应了。
应樾苦恼地瘫坐在床上,狠狠地捶了自己一拳,眼里全是怒气还有愧疚。他这一次是真的想救路遥远,他要为他所做的一切赎罪,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唉……小师妹,都是我不好……”说完,应樾又是一阵咳嗽,眼里充满了叹息与落寞。
小厮应甄氏的要求眼睛分秒不离开应樾,被看管的应樾越发急躁得度日如年。
甄氏走后不久,应啸推门进来,看见应樾一副焦急懊恼的样子,十分颓丧,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
对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家丁说了两句:“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家丁面露难色:“还是这样,少爷的脾气也倔,重情义,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情不好。”
应啸“嗯”了一声,把家丁带到了一边:“在山的南面,灌木遮盖的道,有一些标记,你顺着走去,就可以看到一个寺庙,在那里会有人等着你。”
“是!”
家丁听清应啸的吩咐,立马往府外跑了。
应啸走到应樾跟前,看着自己儿子脸色苍白,便坐下来拍了拍应樾的肩膀,沉默着一言不发。
应樾看见自己的爹,像是看见了希望,立马来了精神,拉住应啸的衣袖急切地说道。
“爹,你快劝劝娘,我要是再不上山,就真的来不及了。”
应啸继续安抚地拍了拍应樾的手臂,让他先别着急。
“樾儿,你娘说的对,你不能再趟这趟浑水了。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千万不可再生事了。”应啸也确实无奈,自己家平白无故多了这些事端,让他足够头大。
“可是爹你不知道……”
应樾想跟应啸说他这么想救路遥远不是喜欢惹是生非,而是他良心不安。
还没说完,就被应啸打断了。
“你放心,爹已经派人将消息送上钟灵山了,救不救得了路遥远,就看她的造化了。”
应樾惊喜的抓住应啸的衣袖,嘴里一直在重复着:
“谢谢爹,谢谢爹!”
应啸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孩儿,摇了摇头:
“行了,你安心地养好伤。爹虽然平时对你严厉点,可是爹也心疼呐。爹送你去习武就是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
他不怕死,戎马多年最后成了商人,但是他的胆气还在。只是他不想他唯一的儿子受到伤害,这也是他在应樾小时候就把他送去习武的初衷。
“爹,我明白。”
应樾总觉得他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被狠心地送上山。这也是他第一次跟应啸这么近距离地说话,也才知道应啸的良苦用心。
应啸派出去的心腹快马加鞭,兜兜转转,任然找不到寺庙在哪里,按照应啸的吩咐找了过了山趟了溪水,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找到了寺门。
“各位师父,我是应樾公子的家丁,现在发生了急事,我必须马上见到一障大师。”
小厮不顾自己的劳累将门敲得砰砰响,值班的师兄弟被惊动,听到来人是大师兄的家丁才赶紧开了门。
想必是下山历练的大师兄和师妹出事了,守门的师兄将阿灼和个师兄弟都叫了过来听家丁把话说完。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阿灼是个明白人,师父在闭关,弟子们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要不要打断师父。若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叨饶师父了。闭关被打断容易气息乱冲,伤害筋脉,严重者还可能导致走火入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家公子带的那个师妹被土匪抓了,还打伤我家公子,那土匪武功高强,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请师父下山救师妹的。”
一听见路遥远被抓了,阿灼的心立马就慌了,急得不得了,眉头紧锁恨不得即刻下山。他怕路遥远受到伤害。
听见家丁断断续续的叙述,弟子们都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呐,要不我们下山去救师妹?”
“你糊涂啊,大师兄都被打伤了,就我们几个不是去送死吗?”
“那也不能袖手旁观啊,要不请师父出来。”
师父在闭关,大师兄下山了,阿灼是这里最能拿主意的人。
“不要吵了,我先去看看师父,若是师父能顺利出关最好,若是不能,我们拼了命也要救她回来。”
阿灼说完便转身跑进师父的厅堂隔着密室门叫一障。
“师父?”
一障正在升级自己的功力,现在已到八层,内力正在自己身体里面游走。不达到第九层就强行停下来的话不仅会损耗功力,还会给五章六腑不小的打击。
刚一凝神,便被这一声叫喊拉回了意识。
“不是吩咐过闭关之时不可打扰吗?”
威严里透着不悦,阿灼赶紧将路遥远被抓之事告诉一障。
“师父,徒儿无心打搅,刚刚大师兄的家丁上来说路姑娘被土匪抓了,师兄也被打伤,只怕再过一时,路姑娘性命不保啊!”
听说路遥远有难,一障面露难色。现在正是闭关的关键时期,强行打断的话身体必会重创。可是路遥远是左右天下的人,他的使命就是辅助她,她不能死。
一障想着,下定了要救路遥远的眼一睁,原本的气流阻止着内力的通行,导致那些活动的内力全部都汇聚到丹田,内力开始反噬,灼烧着他的肺腑。一障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这股内力压下来,强强相对,内脏受到强烈冲击。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全身的筋脉都在绞缩,一障擦了擦嘴角的血。稳住自己的筋脉,才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师父。”
见一障出来了,阿灼赶紧上前去查看一障有没有伤到自己。
“吩咐下去,所有弟子整装待发,下山营救路遥远。”
阿灼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整理拿了兵器,看见躺在床上一点精神都没有的小路安。
难怪小路安这几天不吃饭喜欢哭闹,原来是路遥远出事了。
放在寺庙里阿灼不放心,便将小路安带上了。
山寨的牢里,路遥远调息了一下,感觉好多了。肩上的伤还在痛,路遥远撕下自己的衣角简单包扎了一番。
“唉,这么好看的姐姐都被抓来了,可惜啊。”
旁边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谁?”
路遥远听见有人在说话,很是惊讶。
“姐姐,我就在你旁边呢。”
路遥远从墙缝中望去,看见一个少年歪歪斜斜地靠墙坐着。虽然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了,看得出是个挺好看的少年。特别是他的眼睛,居然是异瞳。
“你年纪轻轻,长得又讨喜,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花一样的年纪,待在牢里可惜了。
“姐姐,你看见我了?”
少年听见路遥远的问话,第一反应是捂住了脸。
“能看见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