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诧异,“那她知道她老公去世了吗?”
李虞说:“尸体是在她家里发现的,是他们的孩子发现的。”
我叹了一口气。
李虞挑了挑眉,“怎么?”
我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得出来开店,他们的生活肯定挺拮据的。”
李虞又瞟了一眼那个女店主,说:“我却不觉得她过得拮据。”
我也跟他看过去,平心而论,这女店主穿得算是光鲜,皮肤也保养得很好。
不过,外表光鲜,实则贷款累累的人不在少数,这一点,李虞自然是无法理解的。
这只不过是一个随意闲聊的话题,而且背后说人长短始终究不雅,于是我们很快便住了口。
早餐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卖相也比较难看,不过向来挑剔的李虞也并没有说什么。
饭毕,女店主又来给我们买单,她神色恍惚,打着哈欠,第一遍来时没带账单,第二遍来时又忘记取账单,李虞无奈便说跟她去,我则拿起外套等着。
不过,李虞刚刚将钱递给她,门外突然停下一辆警车,几个警察火速冲进来。我的注意力全被警察吸引,直到听到一声尖叫,才朝李虞的方向看去,见女店主的手中竟握着一把刀,怀里抓着一个目测不过一岁半至两岁的孩子,她的刀锋抵在孩子的咽喉处。这孩子我记得,他坐在离款台最近的位置,由于性格过于活跃而一直在乱跑,他妈妈几次道歉将他从款台里面带出来。此刻她已经站了起来,尖叫声便是由她发出的。
此刻女店主孩子在款台里,孩子由于受惊而不断挣扎,女店主吃力地抱着他,手中的刀抖个不停,孩子的妈妈在款台边,此刻她尖叫不已,虽然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但这声音着实让人心烦意乱。
警察在门口,见这情形不敢再轻举妄动,举着枪跟她形成对峙。
李虞则在款台外,在这些人中,就数他的神情最为闲适,他的目光先是在几人之间环顾了一周,最后看向了我。
我虽知道这是闲事,但心里还是不希望小孩子出事,因此心里很忧虑。
大概是因为李虞见我不理他,便转身不再看我,而是抓起了款台上用作装饰的小花环砸向孩子妈妈,命令道:“闭嘴。”
孩子妈妈被砸,叫声自是一停,女店主的注意力也从孩子身上转移到了李虞的身上。就是这时,李虞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狠狠往边上一掰,不止是刀,连女店主的手腕也被掰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女店主也发出了一声痛叫,警察便抓住机会顺利扑了上来。
警察押送着女店主进了警车,我连忙跑向李虞。
小孩子已经扑进了妈妈的怀里,他妈妈紧紧抱住他,看向李虞,脸上仍印着被花环砸出的红肿,颤声说:“谢谢您,先生。”
李虞说:“没关系,需要我付医药费么?”
她立刻摇头,说:“这当然不用。”又亲了亲她儿子,显然情绪仍未平复。
我和李虞也没有多说,穿上外套出门,刚打开车门,见刚刚的警车开了回来,里面出来一位警察,对李虞说什么由于他是重要目击证人,希望他跟他们去警察局一趟。
我见那警察神色紧张,目光闪烁,心里有几分不信。但他的确是真的警察,刚刚手中还拿着逮捕令。
李虞竟点头答应,并对我说:“你开车跟上我们。”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开了车跟着警车,很快便到了警局。警察们一方面押着女店主,对李虞的态度却并不放松,就像他也参与了女店主的犯罪一样。
李虞进去后,我也想进去,却被警察留在外面。我打给李虞,却在车里听到他的电话铃声。我倒不是担心警察会对他怎么样,毕竟警察做事得合法,我主要是担心他不懂事,乱说话,让这具身体吃苦头。
等了约莫接近一个小时,李虞才终于出来了。
我连忙将车开到警察局门口接他上来,他一上车便说:“还回刚刚那里。”
我问:“早点店?”
“嗯。”李虞说完这一个字,却又道:“算了,我派人去问吧,今天情况特殊,咱们还是不要过去,免得条子怀疑。”
我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你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李虞说:“我刚刚在里面得知那个女人就是杀她丈夫的嫌疑人,证据确凿。而且她不仅杀了他,还将他肢解成了七十多块,特别残忍。”
我顿时想起了笔记本上的图,头皮不禁开始发麻。与此同时,我还想起李虞早晨说,是他们的孩子先发现了这件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问:“他俩之间有什么仇吗?”
李虞瞥了我一眼,道:“他俩夫妻恩爱,生活一直非常幸福。而且,女店主在警察局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警察给她看证据,她僵持不下,说有人使用了她的身体。”
我问:“这是新的脱罪说辞吗?”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但那个女人提到了‘神’。她说他们这样抓她是不正义的,警察应当做正义的事,还说她的神会替她讨回公道。”李虞说:“这个女人前言不搭后语,精神恍惚,对案件的陈述也是一团乱,不过她没有精神病史,但如果她一直这样,精神病医生会过来跟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