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伸出手,亲昵地抚了抚她的背,笑着对我说:“是第三次。你们的婚礼我去了,只是并没有进去。”
坐着的李昂和病床上的样子区别很大,他看上去比昏迷期间稍微胖了一些,精神也很好,还染了发,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我说:“我看到您的车了。”
李昂看着我,点了点头,说:“真是聪明伶俐啊。”
我太紧张了,一个字也接不上。
幸好虞雯笑着说:“我有些饿了,想必你们两个也是,我看自家人也不用拘谨,不如现在开始上菜,咱们边吃边聊。”
李昂点头,“我当然可以。”
俩人一起看向我,我也忙说:“我也没有问题。”
他俩便笑了,就像长辈在看喜欢的孩子似的。尤其是李昂,他显得全无芥蒂又饶有兴趣,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紧张之下找不出任何话题,幸好虞雯又说:“我听暖暖说,你又住了一次院,还开了刀,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点头,说:“已经好很多了。”
虞雯心疼地说:“但是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我笑笑,说:“对啊,不过,大家都对我很好呢。”
虞雯点了点头,还未说话,栅栏门已经打开了,是前来送餐的女佣。
菜是中餐,很快便摆满了一桌子。菜也都是好菜,虞雯肯定也是觉得没什么话题,便给我讲了讲这些菜,说这个对我身体好,那个有助于我刀口恢复,不断招呼我品尝。
李昂的话很少,但他神情温和,这不由得令我猜想:也许李暖暖只是吓唬我,并没有把事情都告诉李昂?
可是李昂能够做到如此迅速派人控制吴霁朗,足以见得他的脑力并没有退化,又怎么可能被瞒得住呢?
我越想越觉得紧张,越发觉得煎熬,甚至不知这顿饭是如何用完的。
终于,一餐饭接近尾声,虞雯看看我,又看看李昂,笑着说:“我去准备些茶来,你们两个人先聊。”
我知道这才是重头戏。
果然,虞雯出去后不久,李昂笑着开了口,轻声说:“你一直很紧张啊。”
我点了点头,说:“毕竟是第一次见您。”
他却摇了摇头,说:“所有的事情我都一句知道了。”
我不敢说话。
我心里的确早就觉得如此,但他说出来时我仍觉得非常惊愕。
我问:“那我可不可以问……您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这么友善?”
“因为我想让鲤鱼高兴。”李昂和虞雯一样,给人的感觉非常温柔,尤其是当被他看着时,会觉得自己好像很贵重。有时李虞也是这样的,但想必是年纪性格的原因,李虞要显得更有锋芒。
我说:“这句话可能说服不了我。”
他笑了,“这当然不是全部。”
我问:“那……方便说出您的全部理由吗?”
李昂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我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我点头。
李昂便说:“当初鲤鱼决定娶你,我很不赞成,理由我是我认为你来路不明,我劝过他,但他不听。我知道感情的事是阻止不了的,就由着你们去了。心想如果你真的不好,他既然是我儿子,那我相信他迟早会回头。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个做法竟然要了他的命。”
我忙说:“这件事不是您的错,是我的……我……”
李昂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一出事,暖暖就告诉了我。我到时,他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身上蒙着一块白布。”他说到这里,目光有些恍惚,一下子就显得苍老了不少,他的声音也比刚刚更轻了,我想这是因为他怕虞雯突然回来听到,亦或是这起回忆对他来说实在太痛,令他没有力气大声说话,“我掀开白布,看到他躺在那里。他死时的样子不太好看,不过那时医生已经帮他清理得很干净,所以,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这孩子从小就脾气大,尤其是喜欢跟我对着干,可是他躺在那里的样子那么乖……”他说着,眼圈微微地泛红,“一动也不动……”
我不由得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觉得眼眶发酸。
李昂沉默了一会儿,情绪显得平静了一些,说:“我摔倒以后,暖暖又跑来对我说,说他醒了。当时她骗我,说鲤鱼没有死,他只是摔到了头,突然晕过去了,晕了几天又醒了,还失了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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